柳絮笑着驳道;“什么生疏?笨手笨脚的。”
纪侧妃绣一副鞋垫,手法娴熟绣一朵桃花上的花瓣,接话茬道;“勤练练就好了,熟能生巧,表姑娘那是笨,是不用心。”
海棠附和道;“我们姑娘手里捧着书本,一坐几个时辰,有时饭都忘了吃,就是懒怠动针线。”
柳絮笑道;“这一针针的,看着心急。”
纪侧妃手里没停,嘴上没耽误说话,“这绣花磨练性子,慢功夫,表姑娘原来在家时不做这些吗?”
“给弟妹们做棉衣,好歹能鼓捣上。”柳絮刚穿过来,正是暮秋时节,天冷了,无法,她硬着头皮给三个孩子做棉衣,她比量着旧衣裳裁剪,用线先把布连上,让几个孩子试穿看合不合体,若肥了往回收了一收,瘦了放一放,留有余份,糊弄着做得了。
纪侧妃抬头瞅瞅她,“表姑娘是个要强的性子,我能看出来,你舅父王爷走时,特意叮嘱我照顾你,对你极不放心,依我看,表姑娘岂是那用人照顾的人?”
纪侧妃说话声音软糯,带着江南女子温婉,吴侬软语,听着心里熨帖,纪侧妃平常身体弱,不常出门,自梁王走后,受梁王嘱托,时不时过柳絮的秋澜殿。
舅父太过关心外甥女,容易令人起疑,柳絮心念一动,佯作撒娇地道:“难怪侧妃往我屋里来,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侧妃是喜欢我,才来找我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纪侧妃抬头,睨了她一眼,笑嗔道;“这鬼丫头,我若不是真心喜欢你,每日应个卯,还用一呆就是小半天。”
门帘一响,紫霞脚步匆忙进屋,口气略急,“侧妃、姑娘,奴婢方才听说瘟疫已在汝阳城四周村镇蔓延开来,这次瘟疫来势凶猛,听说不少庄户一家子都染上,十停死了三四停,有的村子,仅剩下十几户。”
纪侧妃唬得变颜变色,绣活没心思做,道;“汝阳城地处江南枢纽,南来北往客商云集,瘟疫会很快传播到这里。”
海棠吓得脸都白了,“这可如何是好?”
柳絮暗想梁王不在王府,若引起恐慌,下人滋事,忙镇斥道;“离着还远,就慌了,冬日气温低,瘟疫未等传播到这里,许就自生自灭了。”
纪侧妃坐不住,忙忙收拾起活计,扶着侍女回寝殿去了。
柳絮不由忧心,面上不能表现出来,怕海棠和杏雨一嚷嚷,瘟疫未来,人心先就乱了,不敢声张。
屋里没人时,看就紫霞在跟前,柳絮压低声道;“你这几日勤去打听,有消息赶紧赶紧来回我,好提早做准备,万一瘟疫传播开来,汝阳城人口稠密,疫情不好控制。”
紫霞知道事情严重,脸色凝重,点点头。
晚间,念琴早早铺好被褥,柳絮歇下时,汤婆子已把被捂热乎了,柳絮看外面天空月亮被云遮挡,心说不是个好兆头。
是晚辗转反侧,久不成眠。
次日早起,柳絮透过窗子看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天边有厚重的黑云层压过来,像是要下雨,柳絮对念琴道;“一场冷雨过后,空气阴冷潮湿,更加剧瘟疫的蔓延,这样的天气,体弱的老者和幼童很容易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