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一声,拍拍珺珺的背,“抚州比起京都来说,离江南更近。”
折筠雾先时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后面一细思这句话,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打了个哆嗦,“陛下这是在试探你吗?”
太子将她拉到怀里轻轻拍了记下,给她暖了暖手,低声道:“若是有信从江南来,马行阜阳,便能比抚州信晚来三天。但若是马行川银,却比抚州来的信晚八天。”
折筠雾:“三天……今日已经过了。”
怪不得殿下前两天还算是有气力在朝堂上面周旋,今日回来却进了溪绕东。
太子点头,心头对皇帝涌起一股失望。这中间差的五天,便是给他的试探。
他紧紧的搂着珺珺,好似这般心里就镇定多了,道:“这五天里,我若是等着父皇的信来,那算不得好的储君——这延迟的五天,要死多少百姓?”
“我若是不等这五天,父皇表面上会夸,心里必然还是介意的。”
“我猜着,父皇还想看看我会怎么办。”
这封从江南来的信,他都能知道内容,必然是让他直接号令朝廷去赈灾,但这是皇帝的权利,他没有帝令,根本不敢擅作主张。
折筠雾越听越心惊,因为她听太子道:“抚州重灾,帝行江南,那江南总督定然会派人第一时间去赈灾,京都这批粮食和银两,是去收拾残局的,虽然也很重要,却在父皇的心里,百姓能温饱了,那京都的银两和粮食晚几天,也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的信从川银来,便是于情于理,也说的通了。”
父皇什么都想好了,只设了个局让他解。怎么解,都是错的。
折筠雾往太子怀里一钻,“殿下,你怎么这般难啊。”
太子见她难过,笑着道:“也不难,你不是说了吗,跟着心走就好了。”
抚州传信来的第四天,户部尚书说一切都整理完了,就等出城。
太子坐在大殿里面,点了点头,“那便出发吧。”
话一出,难免有几个大臣动容,就是蜀陵侯和辅国公两人,站在大殿里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也是佩服太子的。
此事已经不在粮草能不能及时不及时出城了,而是太子想不想让它出。
这是一个难题,太子能这般快的就做了决定,实在是不容易,也令人钦佩。
太子却浑身一松,回去之后,给皇帝写了一封信。
这回在心里,他每一句话都没有像其他时候那般写皇帝喜欢听的,没有像其他的信一般掺杂着目的,只是从一个儿子的角度,去阐述一件难题。
这个难题,他希望得到父亲的帮助和理解。
“儿子一听说抚州有了飓风,便心里着急,让户部去准备钱粮,户部尚书却说此事不可行,得先跟父皇说。”
“父皇远在千里,儿子怎么马上去跟您说?一来一回,抚州的白骨都要堆满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