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福了福,客气却也疏远:“祖母。”
李欢家的张罗着,林昭昭端坐在下面圆墩,气质娴淑,但也清冷。
老太君心中清楚,是她愧对孙媳,她叹气,没精力也不想耍心眼,直说:“到底是伯府对不住你,如今伯府出事了,却还想求你帮忙。”
林昭昭黛眉轻蹙:“祖母此言过重,孙媳承担不起。”
老太君起身,半弯腰握住林昭昭的手,沉重道:“昭昭,你得救救伯府。”
看着老人家眼里的恳切,林昭昭到底是不忍,并未再说拒绝的话,只是,如今伯府陷入谋反案里,她一个三年不曾出门的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说着,老太君掉眼泪,膝盖也往下滑:“孩子,祖母求你了。”
林昭昭一吓,赶紧搀住老太君:“祖母千万别,可折煞孙媳!”
老太君快七十的年纪,她怎么能叫她真的下跪?
况且,那些事过去三年,和老太君又没直接的关系,而且,如果不是后来老太君暗地里罩着她,这伯府她没法待得那么舒心。
是了,他人以为孀居生活枯燥乏味,事实上,这三年林昭昭过得清静悠闲,还多养了几斤肉。
老太君又道:“如果这次伯府能安然度过,你往后想去哪里,伯府不会再拘着你,若不能,也定会给你和离书一封,好叫你不被波及……”
林昭昭怔了怔,叹口气,摇头笑道:“我又岂是那般没心没肺之辈?”
“祖母这几年待我,也是一片真,”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祖母既然说我能救,我自当会尽力,只是不知道,祖母说的法子是什么?”
在林昭昭的搀扶下,老太君慢慢坐回位置,也让林昭昭坐到她身边。
她慢慢拍着林昭昭的手背,说:“你知道,前几天发生了大事,这事本和我们家没什么干系,气只气,伯爷一个月前做了一首诗。”
伯爷于当官上没什么才华,倒喜欢附庸风雅,那首新诗,就以废太子以前做的诗句为典故,如今东宫谋逆,这就成板上钉钉的证据。
老太君气得掉想眼泪:“饶是伯爷真无心攀附东宫,这首诗也极为不恰当。”
林昭昭垂眼思索,何况伯爷那为人,定是想靠这首诗,在太子那博得青眼,混点事做。
近年来,东宫与皇宫关系越发紧张,大部分中立派行事谨慎,不敢多言,北宁伯倒好,典型的往屎坑里跳。
该。
其实这事,可大可小,但若要严办,整个伯府都得出事,尤其是当今圣上,并不喜欢北宁伯府,从伯府被降了爵位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