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皱眉:“罢了,去春猎的有多少人家,咱也没能认全,国公爷警告你们,是叫你们别乱说话。”
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是罪。
杨兰芷问母亲:“那如何是好?”
萧氏总肖想着,把女儿塞进靖国公府,但在现实面前,到底拎得清,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守口如瓶,这件事被传出去,靖国公府定能查到是我们传出去的,何况若他不想查,只是想找个人出气呢?”
“记住啊,只要不提,就什么事没有,咱们伯府再经历不起一次风雨。”
萧氏想了想,还有一句话没说。
若果真和两个姐儿说的一样,靖国公对那人儿是百般爱护,即使她们根本没看清人影,但纵有那么一点伤害她的可能,都不准出现。
那女子,得是什么人呐,有这种福气。
对比二爷杨宽,他们成婚多年,萧氏就没得过他一次回护。
这男人和男人间,没得比。
只可惜,裴公爷有这种红颜,其他的也看不上眼,可惜她家芷姐儿,嗨!
萧氏收回心思,重复一遍:“可明白了?”
杨兰芷重重点头。
杨兰英也如释重负,她心里自我安慰,把事情说出去,不是只有自己知晓,到时候假如真出事,也就不止是她的问题,有人一起担着才好。
一旁,林昭昭一直沉默,萧氏问:“老三家的,这事你怎么想啊?”
林昭昭兴致不高,淡淡地回:“就按你说的。”
轿子到永荣街,林昭昭去和老太君请安,再回东街。
她们这些女眷可以先走,官员则大抵要更晚些,裴劭也没回来。
许是在宫里垫过肚子,林昭昭晚饭只吃两三口,收拾完碗筷,满霜端上一碗温热的酸枣汤,说:“三奶奶,这汤能解腻。”
白玉勺子探入汤水中,枣香扑鼻,入口是酸的,些许时候才有回甘。
林昭昭一勺接一勺,徐徐吃着,直到勺子碰到底部,她又舀一勺,送到口中的是冰凉的勺子,她才回过神。
洗漱过后,归雁若往常那样,帮她把头发编成一根鞭子,放在肩头,涂上桂花头膏。
屋内灯灭。
林昭昭躺着睡不着,便起来,赤着脚走到宽榻前,她推开窗户。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月光在宽榻矮几上凝成薄霜,青瓷长颈瓶里,插一支归雁折来的杏花,承着光泽,花瓣粉嫩,万分娇妍。
就是没有根。
她望着远处的月,默然。
须臾,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转身,便见裴劭自己打帘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