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拣了个虾仁丢进口中,席初默然起身时她正笑说:“那道虾不错,你尝尝看。”
“诺。”他轻应一声,回去落座。虞谣打量着他,多少看出他情绪不太高。
她扁了扁嘴,心下有点不服——怎么了嘛,她又没逼他写谢罪书,他怎么还是不高兴?
转念又庆幸自己没直接把之前所想的邀功之语拿出来说,不然她美滋滋邀功却被他冷淡打脸,她怕不是要尴尬得当场用jio趾把启延宫抠成凤鸣殿。
虞谣打量着席初,又夹了个虾仁在嘴里嚼,心里琢磨还能怎么哄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心里知道他是很有几分清高的,赏赐奇珍异宝他都是看一眼就作罢,远不似卫珂他们容易高兴。
她于是没有急于说什么,只当尚未察觉他的情绪,若无其事地继续用膳,好让他也平复一下。
待用完膳,席初起身长揖:“臣侍去取印。”
“去吧。”虞谣颔一颔首,便也离席,进侧殿去歇息。
席初退出殿外,走向用作书房的东厢房,阿晋迎上来:“贵君。”
席初迈进门槛,声线平静地问他:“我的印呢?”
“奴去取。”阿晋言毕就走向墙边的柜子,走了两步,脚下忽而一顿,猛地回头,“贵君取印做什么?”
席初垂眸:“陛下要。”顿了顿又说,“金册也一并送去吧。”
“贵君……”阿晋惶然,连连摇头,“陛下怎会?这几日她明明……”
“她要我给卫玖写谢罪书。”他苦笑,“我不肯。”
阿晋倒吸冷气。
他一时想劝,却又开不了口。故去的元君是陛下心底的一块疤,可在贵君心中亦是。让他向元君低头,他是万不可能答应的。
是以阿晋只得将金册金印一并取出,分别盛在托盘里,又唤来一名宫侍,与他一并将东西呈入寝殿。
虞谣坐在茶榻上正苦恼于如何哄席初开心,余光扫见有人进来,抬眸便看到阿晋。
阿晋躬身将金匣呈到她面前,她信手打开就看到了自己要的印,不禁又扫了眼后面的人:“那是什么?”
阿晋低着头:“是贵君的册书。”
虞谣一怔,瞬间恍悟他的低落情绪从何而来。
她哑了哑:“他人呢?”
“在书房……”阿晋答道。话音未落,女皇已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虞谣走出殿门,示意宫人们都不必跟着。独自步入东厢,进门就见席初立在窗前,背影清隽却落寞。
他出着神,她进来时的脚步并不太轻,他却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