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陈荣,一个是吕和,都是苏世诚身边的人,也是舞弊案的关键人物,当年就是他们的证词咬死了泄题一事是苏世诚所为。
可如今赵琳琅见着这两人,再回想刚才监丞说过的话,隐隐感到了不对。
偏生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暄揣着手站在一旁,懒懒地讽了声,“现世报啊。”
也不知是在讽曹文修,还是讽赵琳琅。
陈荣在堂前,承认了自己看过考题和昨夜逃走的事情。
这与苏婵所写的供词无异,除此之外,供词上还提到了陈荣二人曾在舞弊案发生之前与曹文修有过来往,而此前他二人与这位曹小公子有过节。
监丞看了苏婵的亲笔字迹和文章,赞许地点头,却是四两拨千斤:“令千金当真是文采斐然,寥寥几语,却都说到点儿上了。”
“但陈荣毕竟早已不在曹家,他做了什么——跟曹小公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世诚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陶继,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曹贵妃如今在宫中正值盛宠,曹尚书更是陛下身前的红人,连魏王爷都要礼让他三分,苏婵想要定曹文修的罪名,无非是公然要同曹家作对。
苏世诚自然不会准许,苏家世代都是堂堂正正的读书人,身正不怕影子斜,犯不着为了自保而去得罪京城中的权贵。
赵琳琅自然也知道监丞定是要保曹文修,面对陆暄的嘲讽,不屑地笑了声:“到底是谁的现世报,谁又知道呢?”
陆暄懒得再理会他,视线落到厅内,神色虽是懒散,黢黑的眼眸却再无半点困倦。
他心想着,那个苏婵是不是傻?有了人证,她找个人送来不就行了?还自己写什么供词、当什么首告明文揭发曹文修,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沉思片刻,陆暄揣着手踏进了绳愆厅。
监丞没等来苏家人的回应,反倒瞧着另一位小祖宗就这般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
尤其想到,这位世子同曹小公子一贯不对付,监丞顿时冒了冷汗。
却还是硬着头皮,“世子殿下……是有什么异议吗?”
陆暄睨了他一眼,又看向跪在地上哭得像狗一样的曹文修,打着哈哈开口:“没,就是瞧着同窗被你们审成这个怂样儿,忍不住进来打断一下。”
说着,还不忘踹了地上的曹文修一脚,“真丢人。”
这一脚像是把曹文修点着了,他瞬间止住了哭,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陆暄:“是他!窃题作弊的人是他陆暄!不信你们去看哪!去看他的成绩和考卷!”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曹文修死死拽着陆暄不撒手。
这话乍一听无厘头,却是瞬间在围观的学生人群中炸开了锅——
“对啊,刚刚赵兄不也是这个意思吗?怎么苏家人反倒告了曹小公子?有问题的应该是陆世子吧?”
“陆世子应该是想推脱责任吧?”
“那苏先生是怎么回事?苏家为什么要帮着陆世子告曹小公子……这种事不应该实事求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