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在祠堂,两个丫鬟立马慌了,“姑娘!”
不等她们把话说完,苏婵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知道了。”
又想到了什么,问了句:“夫人呢?”
“夫人……”
管家迟疑半天,还是如实相告:“已在房间,哭了许久了。”
“青音,云知,”苏婵叫了两个神色苍白的丫鬟,温和从容,“去陪着夫人吧。”
……
祠堂单独设了园子,里面既有闲亭假山,又有小桥流水,修缮得如南方的园林一般。
苏家的祖籍并不在启都,而在江南吴兴,书画世家,世代都是本本分分的读书人,在南方颇有名号。
直到大启初年先辈中举进京为官,方才在京城落了根。
许久之前,苏家也是参政的,出过帝师、宰相和太傅,可后来不知为何就淡出朝廷,回归本真,转向了教育和学问,到苏世诚,苏家已经整整三代人不涉朝政了。
苏婵踏过石桥,桥下的鱼儿惊得蹿入了水底。
她远远便看到苏世诚一身鸦青色长袍负手站立,身前的香炉有轻烟缭绕,他仰头望着先祖的灵位,仿佛是在聆听祖上的教诲。
进祠堂后,苏婵依礼跪拜了先祖,正欲起身,便听到一直没说话的苏世诚沉声命她:“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
赵琳琅:等我,我还会回来的。
陆暄:你想得美,老子立刻暗杀你(bushi)。
第14章 犹豫
是苏婵预料当中的反应。
于是她跪立在祠堂,背脊挺得笔直,视线微微往下看着,没有正视先人的牌位,以及墙上挂着的“世代留芳”敕金牌匾。
那匾额是苏家的第三任帝师卸任时皇帝御笔亲题的,那时朝政清明,不似如今这般党同伐异、罔上行私。
苏世诚视线落到匾额上,眼底露出了几分悲凉。
“你曾祖父近来时常与我托梦,问你的字画是否有长进,”苏世诚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来,“想来是记挂着你的,一会儿你上香的时候,记得同他知会一声。”
“他老人家在世时常说,读书人的手,就该干干净净的。你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苏世诚顿了顿,终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低头看向苏婵,“跪两个时辰后,便焚香净手,把家训抄五百遍吧。”
分明是心知肚明,却又半句不提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给她留足了面子。
苏婵低头,“是。”
没有一句辩驳,语气淡然得却也不像是知错的样子。
但苏世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苏婵的眼神中有了几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