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也晓得,先前曹公子舞弊的事情是苏姑娘检举的,现下曹小公子虽然不在,但他平日里交好的那些公子都在与苏姑娘为难。听说前两日还有人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多亏了侯小姐当时在,才没有闹得太难看。”
“而且,苏先生和苏夫人也不在,她一个姑娘在京城也没个照应什么的,让人欺负了,连个撑腰的人也没有,怪……可怜的。”
“……”
裴逸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见陆暄似是无动于衷,便哒哒地跑去屋里,抱了什么东西出来。
陆暄视线扫去,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一摞纸,“这什么?”
“这是……苏姑娘给我的,她本来叫我先不要告诉主子您的。”
陆暄手指一抖,随意掀了一张展开,便见是学着他的字迹、一笔一划精心摹写的小楷,逢初十便要交的,他病的这几天,压根没空去写,可若是交不够,便要挨罚。
——我已经帮世子临写了三百字唐楷,若世子觉得我没有同情心,便自己再补上吧。
——苏姑娘人美心善、天下第一最最好,你就好人做到底,再帮我写一次呗?
——自己写。
——我相信你。
那时与她争论的话在耳边回响,陆暄嘴角轻扯了一下。
抽出的那页信笺临写的内容正好是前朝文人的一封家书,上面恰好写了一句:一笔一划,皆是情谊。
他心头颤了颤,别过视线,“……那些簿册又是什么?”
“是主子您这几日落下的功课和作业。主子,虽然小的不清楚您跟苏姑娘是不是吵架了,但小的觉得,刚才王爷说的挺有道理的。您是国子监所有监生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了,若是连您都认不下苏姑娘的话,其他人只会更……哎主子!你慢点啊没换衣服呢还!”
……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到集贤门前,陆暄已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他一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正准备下车,外边裴逸突然喊了声:“主子,来了好多官兵!还有……还有禁军。”
陆暄皱眉,这国子监能生出多大的事儿,连宫城外的禁军都惊动了?
“主子!他们拿了雄黄、网兜和捕蛇钳!好像是来抓蛇的!”
听了这话,陆暄倏然推开车门跳下车,不等裴逸反应便直往里冲,吓得裴逸大惊失色,“主子!里面有蛇啊!您不是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