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她的体温。
陆暄是清醒地知晓自己在做什么的,脸颊不禁有些发热,又怕让苏婵发觉自己的异常,便低下头咬着自己下唇,方才克制住神情。
他其实注意到了,苏婵并不是像她面儿上表现的那样,完全不害怕。
她还以为自个儿藏得很好,可刚刚陆暄一拉她手就发现了,她手臂肌肉绷得很紧,应当是攥着拳的,直到他的手扣住她手腕,才感觉到她稍稍放松下来。
也不知是怕被他发现自己的紧张故意这样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过就算这样,陆暄还是假装不知她也害怕。
这姑娘面儿薄,他发现了。
“世子。”
“嗯,”陆暄面儿上很是平静,“怎了?”
苏婵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会儿要真见着那‘鬼’了,不许冲……”
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踩着栏杆跳过来,陆暄神色一凛,眼疾手快地将苏婵往身后一带,一只胳膊护着她,另一只手握着拳狠狠地砸向那张“鬼脸”。
“……”
空气凝滞了片刻后,就见那半蹲在栏杆上的“鬼”吃痛地闷哼了声,而后直挺挺往后栽去,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抽抽。
后面跟过来的人吓傻了,忙扶起地上的“鬼”,“崔、崔哥……”
噢,原来是崔颐鸣……
陆暄还保持着一拳送出去的姿势,扭过头看被他护在身后的苏婵,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苏婵:“……”哎。
……
第二天崔颐鸣顶着个被砸歪的鼻子,和陆暄再次出现在绳愆厅。
张谊想哭。
这次苏婵不在,同他一起的是国子祭酒和其他几位学正大人,神色一个比一个严肃,尤其是他那位老同僚徐惊复。
徐惊复是接了圣旨下来督学的,有圣命在身,虽说官职不及他,但说话却比他更有分量,而且徐惊复这人脑子轴得很,一点不懂圆滑变通,张谊生怕他一会儿一个铁面无私,就把底下的祖宗给得罪了。
最后锅还得他背。
果不其然,徐惊复一开口就是:“世子,怎么回事?”
陆暄倒是淡定,“噢”了一声,“昨儿夜里抓鬼,误伤了。我不是过歉了?”
说着,还用肩膀撞了崔颐鸣一下,正好撞着他昨儿夜里磕着的地方,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一双眼里满是幽怨,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好咬牙切齿:“是,世子是、过、歉了。”
不过是,在把他鼻子砸出血之后很敷衍地“哎呀”了一声,而后“十分抱歉”地说了句:打错人了,还以为是装神弄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