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苏婵像不信任别人一样,对他也有所设防。
“世子,”最终,是苏婵打破僵局,淡漠而疏离地别过头,“你逾矩了。”
头一回,苏婵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
陆暄心口闷了一下,瞬间有些赌气地坐回本来的位置,侧对着她,余光却见她已经顺手把刚写的东西扔进了香炉里。
那张被她画得乱七八糟还怕被他看见的纸,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化成了灰。
陆暄咬咬牙,假意不知晓她突如其来的戒备和疏远感,“你怎么都不问闹鬼的事情?这几日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个。”
“凡事自有当操心的人操心。”
“那我呢?”
苏婵抬眸,便见着那少年忐忑而认真地望着她,十分在意地问:“你也不担心我?”
“怕就不要去了。”
“……”
陆暄猛地起身,似乎是对她这明显转变的态度不满,一时有了气性,可苏婵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在意的、难堪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起起伏伏,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压根不在意。
想到这里,陆暄心中陡然生了几分报复性的恶念,他视线堂而皇之地落到苏婵脸上,盯着她那如娇花一般的红唇,眸色渐深。
声音却平静如常的,“我生辰那日,你说过要给我礼物的。”
以往陆暄的生辰宴都是很隆重的,他那么张扬又喜欢热闹的人,可那天他却发烧躺在榻上,兴许连顿像样的饭也没吃上,还一连病了好些天。
思及此,苏婵心中还有几分愧意,毕竟前夜,他是从她这儿淋着雨回去的。
便终于缓了神色,“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
“尽量吧,”苏婵想了想,“别太过……”
声音戛然而止。
视野再度被那个少年所侵占,随之而来的,还有落在她嘴角的,温热的柔软。
陆暄手撑在她那三尺不到的楠木桌案上,俯身往前,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轻而易举地侵占了她全部的感官,那份情愫,便也随着这个僭越了的触碰,悄然生发开来。
卑鄙却又令人忐忑,不安却又让人难以抑制。
他掌心攥着一把汗,指腹下意识地用力,指尖泛着白,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太想要看见她惊慌无措的神情,陆暄亲吻她的时候,并没有闭眼,如深涧一般的眸凝着她,毫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