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苏婵的眼睛已经失明,生活难以自理。
她是喜好丹青之人,这事对她的打击很大,赵琳琅生怕她想不开,推掉了朝廷的许多事情,亲自陪着她、照顾她,一来是害怕母亲对她有所为难,二来,是怕她知晓苏世诚的事情。
他那时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所犯下的错事,又如何面对将要知道的苏婵。
那会儿,赵琳琅还不知母亲日日亲手熬给苏婵的药不是治眼睛的。
他生母郭氏只是赵父的侍妾,怀上他之后,便被赵家的大夫人扫地出门,母子两个相依为命,母亲更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知道母亲给苏婵吃的药是个么情况后,赵琳琅大发雷霆,头一回与母亲发生争执,却不小心让苏婵身边的丫鬟知晓了此事。
那天苏婵坐在小桌前,双目无神,却很是冷静地同他说:“和离吧。”
和离……
他怎能和离?
她家中蒙难,如今又这般,他怎能与她和离?
于是赵琳琅跪着求她原谅,她心善,这么一闹,和离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这事儿却在赵琳琅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他开始害怕,开始患得患失,他每天拼了命地去讨好,生怕有朝一日,苏婵真的一走了之。
这是她做得出来的事儿。
当然,她后来也的确,这般做了。
……
回忆至此,赵琳琅已然不自觉将掌下画纸揉作了一团,带着满腔的愤恨砸向墙角。
若不是陆暄……
他痛苦地闭上眼,想到苏婵出走的那段时日,再睁眼时,眼睛红得几乎要杀人!
如果不是陆暄,他和苏婵本可以有挽回的余地,至少怎么也不会走到,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地步。
她本就不适合在朝堂。
可她为了陆暄,还是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最后因权力之争焚于大火,死无全尸。
如此这般,他重活一世,怎能容得下他陆温昀,再度坐到那个位置!
便是这时,一阵冷风乍起,灭了桌前两盏烛灯,下一刻冰冷的剑刃抵于他脖颈,赵琳琅被迫抬头,感受着锋利的剑尖落在他喉结上,随时要将之刺穿一般。
他仰脸看着昏暗之中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少年,少年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桀骜地扬着下巴,满脸傲慢与不屑。
“痛快点吧,”他声线低沉冰冷,说话间剑锋又抵入几分,“想怎么死?”
作者有话要说:
苏婵真的是好温柔一姑娘,赵狗你就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