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了,”陆暄淡然应了声,“此事,我会禀告父王。没其他事的话,滚吧。”
“你不管她了?”
“这不关你的事。”
赵琳琅愕然望着陆暄,眼前的少年平静得可怕,平静得好像,真的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再问你一次,世子,”赵琳琅站起身,不死心地盯着陆暄,一字一句,“你当真,不打算管她了么?”
屋里一片死寂,像是没有生气的深潭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陆暄抬眼,眸底压抑着深涛巨浪,却半点也不让人察觉,“我会用我的方式,不劳你费心。”
赵琳琅离开后,江卓才从外头进来。
陆暄平静得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却又压抑得好像随时可以卷起巨浪的深海。
江卓担心地喊了声:“主子……”
没有回应。
片刻后,陆暄一掌掀翻桌子,吓了江卓一跳。
“去找父王。”
……
“京城沦陷了?!”
面对父亲的惊诧,陆暄要镇定许多,他如实答道:“我已飞鸽传信确认此事,还派了哨兵。这样的大事,沿途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闻得陆暄已采取行动,陆祁庭心中安定了些,连应了几声“好”,双手有些不安地交握在一起,似是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却又极力想要逃避似的。
陆暄看在眼里,“您有什么想法?”
陆祁庭不知在想着什么,听了这话后,半天才有了反应,笑,“我能有什么想法?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这做儿子的还不清楚么?”
陆暄没说话,他知道父亲贯来是个没野心的人,对权力无甚兴趣,毕生所愿,大约便是守着爱人安稳度日。
原来陆暄不能理解,身为一个王爷,生在人人对权势、名利趋之若鹜的京城,怎么偏生他父亲就这般无欲无求,甚至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陆暄明白了。
并非无欲无求,也并非任人宰割,而是那样肮脏恶臭的朝廷不值得去追逐,而他的这位父亲,又恰好爱上了他母亲那样的女子。
赤胆忠心,恰如祖父和舅舅那般,一心为国为民、绝无他念。
奈何,肖家毕竟手握兵权,无法不遭人忌惮,加上顺昌皇帝是个多疑之人,魏王哪怕是为了王妃一家,也不能不如此。
可如今的形势,偏生是哪方的人都容不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