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本来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苏婵,在他接二连三的逼问下,破天荒地“嗯”了声。
没想到她会承认,陆暄愣了愣,随即浅浅笑开,却又不知满足地追问:“你为什么会害怕?”
“苏韫玉,是不是因为喜欢我?特别特别喜欢我?”
这下苏婵没理他,酒劲上来了,她晕沉得厉害。
陆暄倒也不逼着她回答,这个问题,他早晓得答案了。
不过他还是特别高兴地、自顾自“嗯”了声,“苏韫玉说是因为爱我。”
他强调,“特别特别爱。”
大约是因为也喝了点酒,陆暄眼睛有点红,风吹得他有点干涩。
连带着声音也暗哑了几分,几乎是压在嗓子里的,“我也爱你。”
“苏韫玉,我爱你。”
“你放心,我不会娶别人。除了你,谁都别想嫁给老子。”
……
苏婵喝醉了。
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醉了,因为她好像看到了东宫的颜色。
跟陆暄告诉她的一样,哪哪都是红的,要不就是金的,参杂着少量的深碧色,就连桌椅、屏风也是用的朱红色。
她以前看不见,可光是听人说就知道,花里胡哨的。
陆暄脸上盖着书,在屏风前头睡大觉,苏婵过去叫他:“温昀。”
连喊了三声陆暄才醒,一脸茫然地看她,半晌才回过神,“你来了啊老师。”
“嗯,”苏婵端坐在他对面,随手拿起他这几日的功课,看了没一会儿,突然就说了句:“我讨厌红色。”
“啊?”
“太艳,扎眼。”
陆暄还有些懵,脱口:“可你总要穿红色衣服的。”
他突然有点烦躁的挠了挠脑袋,恹恹道:“你这一辈子,总会要穿一次的吧?”
苏婵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抬眼看他,很快就察觉到他情绪不佳。
像个糖果被人抢走的孩子一样,耷拉着脸一言不发,生着闷气。
便笑了声,“不穿。”
陆暄没反应过来,又“啊?”了声。
“没什么,你去洗把脸。”
苏婵拿起墨锭开始研墨,没一会儿便出墨色了,她手指点了团黑,“洗完回来听课。”
……
思及那时,苏婵原本苦涩的神色中漾进了一抹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