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在与魏王妃交谈的时候,陆暄刚上完药,趴在榻上直哼唧,稍微动一下就疼到不行。
他忍不住低骂了声:“老头子下手可真狠,得亏老子皮糙肉厚。”
裴逸差点给他跪下了,“小祖宗,您就安分点少说两句吧!”
陆暄哼了声,“你懂个屁?这事儿他就是不占理,他要我配合他给广宁侯那糟老头子颜面,就没想过要给我颜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这么狠手,嘶——这事说出来,我面子往哪儿搁?”
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一道冷冷的:“你还知道要面子,你大剌剌地闯到别人府邸去绑人打人家脸时,就没想过别人也是要面子的?”
见王爷来了,屋里服侍的其他人赶紧都下去了。
陆暄闷哼了一声,偏过头不理他,陆祁庭站在边儿上看了会,绷紧的神色松动了些,“真疼?”
“您动的手,您心里没点数?”
陆祁庭“哦”了声,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那就好,就该让你长点教训。”
陆暄没说话,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曹章发动政变之后,顺昌帝为了避担责任诏长公主进宫主持大局,如今他病卧在榻,且不论真病假病,朝中大小事暂且都由长公主说了算。
而长公主的意图很明显,她要废了顺昌帝,扶魏王登基。
可魏王这些年为了明哲保身,在京中几乎不问朝政,只是个性喜风雅的闲散王爷,既无党派也无根基,唯一能支撑他的平邑侯又是个边关将士,向来是不把这种拉党结派的事儿放在眼里的,因而朝中权臣如今都各怀鬼胎,不等魏王主动结交,便纷纷上门。
再加上,曹家外戚专权的教训历历在目,众人也害怕重蹈覆辙,眼下魏王府只肖氏一个正妃,膝下又只育有一子,加上肖家与长公主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叫人不得不忌惮。
广宁侯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不过他还有个优势,便是先前在郓州的时候救过魏王,此番领兵攻城又立了功,无论是在魏王还是在长公主面前,他都是说得上话的。
加上他那个女儿清宁县主年方十三,再过两年便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若能借此制衡肖家也是再好不过的。
然而,问题就在于,魏王也好陆暄也罢,并不想和广宁侯扯上姻亲关系。
……便唱了这么一出红白脸。
陆暄闷着气琢磨着,虽然这老头子下手是狠了点,但那老侯爷也算是服气,总不能真的为着个赵琳琅就逼着王爷把世子打个半残。
想来他这会儿已经开始惶恐了,估摸着明儿一早就要上门来请罪。
想到这里,陆暄“喂”了声,别别扭扭提醒了句:“您还是去跟母妃解释几句吧,不然她今夜肯定睡不好。”
陆祁庭顿了顿,没说话。
陆暄偏过头,见老头子神色讳莫如深,“不去也行。”
“回头您别来找我帮忙,我可不会帮您说好话,”陆暄轻哼,艰难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这一回,我无条件站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