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太误事了。
正当她放下笔两手掌心同时按揉眉心的时候,外头有人进来了,步伐比素日里青音和云知的要沉上许多,还关上了门。
沉沉的一声,似乎是克制着什么情绪。
苏婵愣了愣,抬头,果然见陆暄穿着一身月白色华服铁青着脸端站在门前,凶巴巴地看着她,然而大约是身上还有些疼,站了没一会儿,就蹙着眉头“嘶”了声。
瞬间没了兴师问罪的气势。
“……”
相顾无言片刻,苏婵皱眉,“受着伤还到处乱跑,不怕疼了?”
陆暄本来是要来质问苏婵为什么去他家了都不关心他的,突然被这么一问,顿时就忘了,下意识喃喃:“也……不是特别疼……”
“不是特别疼你抖什么抖?”
说着,苏婵已经站起来,塞了块手帕进他手里,又板着脸坐回去,“自己擦汗,疼就趴着去。”
陆暄呆愣愣地看着苏婵,总觉得……
她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
“愣着干嘛?要我扶你?”
而且这说话的语气,他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陆暄从一开始的凶狠变得委屈,他手攥着苏婵刚递过来的帕子,小声应了句:“也不是不可以……”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苏婵听见了。
她稍稍抬眼望过来,不知怎的,陆暄便一个激灵,赶紧要挪到木榻上去趴着,结果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见苏婵很是冷漠地原地不动,他又大声地“哎呀”了一声,唯恐她听不见似的,“好疼啊。”
“你刚才说不是特别疼。”
“……那我现在疼了,”陆暄理不直气也壮,“过来扶我一下呗?我自个儿动不了。”
“你从魏王府跑这儿来的时候怎么没让人扶?”
“……”
陆暄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她好歹没赶人,虽然不知道她今儿脾气怎么这样冲,但还是忍耐着,一点一点艰难地挪到木榻上乖乖趴着。
然后他下巴搁在腕上,目不转睛地瞧着不远处桌前手扶着额头在写东西的苏婵,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困惑。
这才想起来,自个儿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他做错了?
这么一想,陆暄又抬起脸,“苏婵……”
“闭嘴。”
陆暄:“……”
他撑着自己从榻上起来,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疼得直哼哼,正巧这时青音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对着门的木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