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明明身边还有不少人在,但就是莫名地有些孤独。
就着还未完全消失的天光,陆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疲累地按着眉心,“去让厨房随便准备些吃的吧。”
虽然如今家里就他一个人,但下人还是尽心尽力地在天黑透之前掌了灯。
没成想,刚点了三盏灯,天上就飘起来小雨滴,裴逸赶紧叫人去寻伞,又劝道:“主子,外头凉,咱们进屋歇吧?”
陆暄点点头,撑着自己站起来。
又过了没一会儿,雨越下越大,伴随着怒号的狂风,屋里坐着的人都禁不住打着冷颤,陆暄机械地咽下口中食物,放下筷子,呆呆地望着根本没戳几下的鱼。
沉默许久,他才哑声问:“苏婵她……已经出城了吧?”
众人没敢吱声。
裴逸今儿一天都跟着陆暄,自然是不知晓,见其他人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呵斥了声:“主子在问你们话呢!哑巴了?”
犹豫半晌,终于有个人大着胆子上前,“主、主子,苏姑娘她……如今正在偏门等着呢。”
……
雨越下越大,砸在伞上啪嗒啪嗒地响着,又溅起了地上的泥泞,污浊了衣角,打湿了鞋子。
苏婵裹了身碧色狐裘,就那么站那里,谁劝也不听,其他人没有办法,只能是撑着伞陪她一起站着,又让人把马车横过来挡着点风。
但还是抵不住寒凉,就连云知江然几个两个习武之人都止不住要哆嗦,可苏婵就那么站在那里,如山间傲然孤绝的松柏般,一动不动。
“姑娘,要不还是让人去通报一声吧?回没回来也能有个准话啊。”
“不用。”
“可您一直这样站着,万一受了寒,病倒了怎么办?而且您月事也快——”
不等人把话说完,苏婵便打断,“不用。”
她吐了一口白气,握着伞柄的手已经僵得不能动了,“他今儿大约顾不上吃饭,若是知道我在这,定然一回来就来了。”
“所以,再等会儿,等他吃完饭,歇会儿了再说吧。”
青音她们也不晓得姑娘如今这是在置哪门子气,这般不怜惜自个儿的身体,但又劝不住,只能跟在后头抹眼泪。
就这样站了不知多久,苏婵终是觉得有些难受,止不住掩唇咳起来,便是这时,偏门被人从里头拉开,陆暄阴沉的脸,从里头出来,站在屋檐下边。
他还没开口,江卓江然就先跪在了雨地里,异口同声:“我等擅作主张,请主子责罚。”
看守偏门的小吏也跪下了,“请殿下责罚。”
“不关他们的事。”
苏婵缓过来,上前一步,“是我要见你,他们没拦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