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三年前姑娘刚回来时生了一场大病,落了病根,这么些年都不见好。”
苏婵没说话,似乎是不大想与人谈论此事。
梁桥文顿了会儿,“梁家倒是认识许多江湖上的名医,也有不少亲戚是做药材生意的,若姑娘愿意,我可以——”
“梁公子,”苏婵打断他,语气淡淡的,“这是我的私事。”
梁桥文笑了声,不以为然,“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伸手接着屋檐下淌落的雨水,看了眼天色,“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姑娘在此处等会儿,我去叫辆马车过来。”
说完,也不等苏婵回应,便把手里的药塞进苏婵手里,撑着伞奔入了雨中。
苏婵叹了口气,手指勾着药包上的细绳,将兜里的碎银掏出来放在柜台,同药童说了声:“一会儿那位公子回来,替我转交给他。”
……
将给祖母的药准备好之后,苏婵便立刻收拾好行李,又出去云游了。
书信递到苏世诚手上的时候,梁父正好拎着两坛子酒登门拜访,意在定下两家的亲事。
其实苏世诚并不想与梁家这样的商贾人家结亲,他也看得出,苏婵和梁家那位公子并不登对,奈何受人恩惠,说话时总是少了些底气的,平日里还能搪塞一二,如今梁家那边问得紧了,他反而又有应接不暇。
于是,听闻苏婵又出走了,他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在拒绝人这件事情上,女儿比他果断得多。
果不其然,梁父听说后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姑娘家家的,平日里没事便只身出游,苏先生您也不担心出点什么事?外头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先生也不为令千金的将来考虑考虑?”
苏世诚扯了扯嘴角,“韫玉随她曾祖父,散漫随性惯了的,这脾性怕是一时难改。”
言下之意便是,若梁家想讨一个贤良的儿媳妇,这亲是结不成的。
梁父自然听得明白,哼了几声,没呆一会儿就走了,酒也拎回去了。
而这时的苏婵,已经到了杭州。
这两年苏婵在江南名气很大,她前脚刚到,杭州知府杜无为便亲自相迎,为她接了风,又送她到住处。
苏婵在杭州有一处住宅,还是年初肖唯唯到金陵之后帮忙她置办的,宅子虽然不大,可胜在僻静又典雅,然而今年林芳砚身子不大爽快,她在吴兴呆的时间多,反而没怎么住。
不过那杜无为倒是尽心尽力,知道苏婵过来,早两日便命人把宅子给她打扫干净,只需要置办一些东西便可。
到家后,苏婵便拟了一份购置单交给云知去办,云知大致看了眼,不由惊讶:“姑娘,您打算在这儿过年呢?买这么多东西。”
“今年八月秋闱在这举行,咱们过段日子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