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无为那里出来之后,不知怎么的,苏婵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旁人叫唤她半天才有所反应。
青音见她这般,忍不住问了句:“姑娘,太子殿下若真是亲自来了,您……要去见他吗?”
苏婵愣,随即笑道:“这是问的什么话?若是有事,碰到了就碰到了,碰不到的话,还特地去找他?你当太子那么好见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本以为会毫无波澜,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几分酸楚。
从前她是太傅,自然是想见就见的,可如今,她只是庶民,纵容有着从前在国子监的那层身份,陆暄也已经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人了。
想到这里,苏婵轻轻吐出口气,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音叹了口气,看着姑娘好似不怎在意的神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思绪回到了三年前,难免有几分触动。
三年前姑娘刚回来江南的时候,不知是因为路奔波还是水土不服,突然生了场大病,直反反复复,辗转数月不见好。
好容易捱过了冬天,病是好了,她却又把自己关在房里,终日不出门。
直到入夏后,老夫人从京城回来了,不知同姑娘说了些什么,才见她慢慢从那段对她来说无比煎熬的时光中走出来,同老夫人起四处云游。
似乎是变得比从前还要洒脱了,但青音却是明白,大约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下了的。
可莫说从前姑娘与那位之间梗着世俗伦常,就算是离开了国子监,也不能抹去他们曾是师生的事实,况且如今二人,更是云泥之别。
姑娘是断不可能回去京城了的,更不可能进宫,那难道要太子放弃储君的位置吗?
那也必不可能,因而青音如今知道两人可能要重逢了,除了叹息,就只有叹息。
苏婵听到青音突然像个老妈子似的唉声叹气,不由好笑:“你年纪轻轻的,天叹气的次数比祖母年的都多。”
说完,青音又叹了口气,时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来了句:“姑娘,其实我觉得云知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那个梁公子吧,真的还不错。”
苏婵眉心挑,没说话,反倒是云知看到自己有盟友了,立马从被扣月钱的悲痛中走出来,和青音唱和道:“对吧!而且夫人和老夫人都很满意,只有老爷好像还模棱两可。”
“哦,还有姑娘自己。不过烈女怕缠郎,梁公子脾气那么好,总有天姑娘你会发现,咱俩说的话没有错!”
听完她俩轮番说完,马车也已经到了家门口。
苏婵“嗯”了声,没让她俩搀扶,自己掀了车帘下马车。
两人以为她是生气了,对视眼后,赶紧要上前去解释什么,边见到姑娘边接过马夫手里的伞撑开,边不紧不慢地说了句:“零花钱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