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不动神色地打量了?一下谢青容的脸色,见他?脸上并无惊色,心下了?然,他?怕是早已猜到了?。
她说不出心头是何滋味,有点酸有点涩,可能还有几分释然。她对着谢青容解释道:“我父亲病逝之前,说是南山有一人曾与他?有一段师生缘分,只是不知到底何处。我当时郁郁寡欢,却不得不拿着那只装着蝉的瓶子去找他?,辗转了?一段时间?,才到了?过客居。”
她直看着他?,害怕让他?觉得这一场相遇是预谋已久,可这似乎的确就是,心不由地提了?起来。这复杂的心境让她暂时忘记了?,既然谢青容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又怎会去怪她呢。
谢青容不动声?色,微微整了?一下袖口,他?跪在蔺北的右侧,声?音稳当当的,很轻,听不出情绪,可他?说出的话?却让蔺北有些吃惊。
“夫子啊,好久不见。”他?盯了?会儿,才说道。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继续说道。
“当初青木之下,你给了?我名字,以青叶覆面,故叫青容。”
他?的手微微抬起,从有些陈旧的墓碑上抚摸下来,轻声?问?道:“如今再见同样是在青木之下,你为何却不让刻上自己的名字呢?”
蔺北不可能不刻,肯定是他?自己不想要刻。难不成是想要效仿无字碑?
蔺北心中一震,皱着眉盯着谢青容,不知为何他?突然说话?如此尖锐:“谢青容,你……”
她惊讶,不仅为谢青容的动作和?话?,更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谢青容这个样子。他?一贯是悠闲的,爱笑的,仿佛充斥着生命的活力;有时又仿佛是一只橘猫,慵懒而又惬意,忧郁而又恬静。
却从来未曾他?这个样子,极其复杂的神情,有些恨意,有些怀念,好像还有难以言表的……悲伤。
晃晃日光透过缝隙洒进来,笼在身上,如此宁静美好。有一缕光透过缝隙而下,洒在了?他?的脸上,有些刺眼。
还好树叶层层叠叠,又动了?动,那光斑便在他?的脸上微微移了?下位置。
一晃多?年?,仿佛当年?青木之前,阳光如此刺眼,他?爬到树上,拿着叶子覆面,想要打个小盹儿一般。
阳光那时也照在他?的脸上,微微一嗅便是叶子的清香,他?懒懒洋洋,听着耳边路上的盈盈嚷嚷。
那时无家可归的他?并不知道,一个将会改变他?一生的翩翩公?子将会出现。
那位公?子从蓊郁的城墙深处走来,修长的身形,玄色的衣袍,步履十分的悠闲。他?衣着名贵,面若潘安,随意淡然,步履之间?依然可窥见一丝沉稳,却隐隐带着满城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