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豁达些,倒也不是?看不透,只毕竟这多年?功绩和?努力都刹那间如水般被擦拭,心中难免有些郁郁,可他还算很好的掩饰过去。
只是?再难直视那些面容,只觉得变幻莫测,难以琢磨。
被贬之后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南方?不愧是?贬谪地的大本营,他被贬的地方?倒是?离他师父家不算太远,但也有着山水阻隔的距离。这倒是?也不必担心,因为他更需要面对的是?生存问题。
来南山之前他确实有些担忧,但是?来了这里,发现四周虽然虫蚁确实不少?,但还算凑合。
他早就听说过后山天生桥下有一未完成佛像,佛像示人?,只让人?觉得心中澄净,所以他打?算试一试。
于是?他便?从头开始学
第一年?的时候真的很难,带来的钱用的差不多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一个贬官竟然一年?到头不为钱操心,让那些暗中查看他的人?情何以堪。
这种日子大约过了一年?多,估计朝中的人?真的看他老实地“种田南山下”,便?渐渐地没?怎么派人?来了。
而在?他来的第二个,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
那个人?去世?了。
他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春天。
春暖花开之际,英雄落寞无人?知。
可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丝埋怨和?愤怒,这个人?就这么去了?
他不该是?这样的。
心里这么恨,梦里却睡不着,他失眠了。
一幕一幕想着从前,想着儿时的那场相见,想着曾经的种种,只觉得世?间变幻莫测。
这一切的转机来自于那一年?的秋天。
蔺北竟然来找他,看样子,她?似乎过得不怎么好。
他的心就像被揪起来一样,可他不能?无缘无故地接纳她?,无论是?村子里的其他人?,还是?她?自己。
若不给点?所谓的考验,戒备的小鹿怎么会轻易的相信?
他还在?想办法如何能?够留下她?,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孩子的哭声,他一下子有了灵感,就以此为引。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麻烦地说起了什么“天子蝉花”。
她?不知道,他听她?说起那些蝉花有多么名贵多么稀有的时候,心里多害怕这山不够奇,不够好,没?有了蝉花。
其实哪怕是?她?随意地去哄哄对面的孩子,他都能?说出哭声的一百个不同,他的“失眠”都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