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恍然,“原来是这样。”
八年前,她才八岁,那时候还小,还帮不上萧枕什么忙,靠外祖父暗中给他些帮衬,她娘盯她课业盯的紧,对朝廷的事儿,她更是知之不多。
“吴易每一年都派人给江北郡王府送东西,如今老郡王妃还活着,江北郡王萧瑾是独子,虽然不着调,但很是孝顺。”萧枕道,“这些年,吴易与江北郡王府来往虽不甚频繁,但是年节的礼都不曾少过。”
凌画若有所思,“江北郡王府我派人查过,没查出什么与东宫勾结之事来。萧瑾那个人爱玩,江北郡王府长期歌舞升平。”
萧枕点头,这三年来,凌画掌管江南漕运,自然也与江北郡王府打过交道,萧瑾爱玩,但也不是没脑子,经营着营生,用漕运走些朝廷允许的货,才能保持他日日千金如流水的花销。凌画因此与江北郡王府有些你来我往的面子情。所以,当萧瑾请郭家班子给老郡王妃祝寿,凌画让郭家班子在京城留了四日,又派人加急安排将郭家班子在前一日赶着时间点送去了江北郡王府,萧瑾也没说什么,至少没上折子弹劾凌画半途劫人。
在宗室的一众旁支里,江北郡王府还是很有分量的。
她与江北郡王府打交道,自然是查清楚江北郡王府没有投靠东宫的。
凌画又道,“吴易是衡川郡的郡守,难道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贪墨朝廷修建堤坝的银两?他在衡川郡只靠着远在千里外的江北郡王府就一手遮天吗?”
“派人立即去衡川郡查吴易吧!趁着朝廷的报信折子没来之前,将衡川郡查清楚。”萧枕思索片刻,看着凌画,目光沉而重,“当然,当务之急,是先救百姓,若真等半个月朝廷的安排,百姓不知要损失多少。”
凌画缓缓点头,“衡川郡灾情千里,绵延受灾三个郡,其中还有一个下河郡最是贫穷。若是当地的官员开仓放粮还好,就怕不会开仓放粮,我们若不想百姓损失太大,立即出手赈灾的话,只能先派人在衡川郡一边查此次堤坝冲毁的内情,一边救灾。但救灾也只能以当地善人的名义,我们做了这个苦劳,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但为了长久打算,功劳却不能落到你身上。否则朝廷没得到消息,陛下没得到消息,二皇子先得到了衡川郡受灾的消息,这可不行。由我进宫去禀告陛下也不行,我掌管的是江南漕运,在陛下面前,手也不能伸的太长。”
“无论如何,先救百姓,功劳没有就没有。”萧枕嗤了一声,“若我有一日登上皇位,如今救的这些人,也不算白救,都是我的百姓。”
凌画笑了一下,“你说的也没错。”
她从栖云山赶回京,这一路也在反反复复思量,是先查出衡川郡的堤坝背后是否有东宫的手笔,毕竟,东宫这些年培养的势力大,开销大,缺钱,也没准让萧泽胆子大的动了衡川郡的修筑堤坝银子,她任由灾情置之不理进一步扩大,等着陛下得知消息,再出手,坐收渔翁之利;还是立即暗中救灾,自掏腰包,救助百姓,然后默默做了这一大善事儿,却捞不到多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