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今因为衡川郡大水,陛下雷霆震怒,这事儿太大,已盖过了他收了沈平安做纨绔兄弟且带进端敬候府的小事儿。
许子舟想了想说,“太子殿下爱记仇,小侯爷的身份自然不怕,不过他与凌姑娘已厮杀了三年,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以后怕是牵累小侯爷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话他是斟酌着才说出口的,其实,与宴轻的交情,说着话是交浅言深了,但因为涉及凌画,他还是想提一句。
宴轻停住脚步,看着许子舟,“许府尹与我说这话是何意?”
许子舟诚挚地说,“在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小侯爷一句,既然小侯爷与凌小姐成为夫妻,以后避免不了会被牵扯,小侯爷心里还是有个准备为好。”
许子舟不是多热心肠的人,他只是从凌画与宴轻赐婚至今,探知到凌画应该是十分喜欢宴轻的,凌云深数日前与他见面,闲聊的言语里,也是隐晦地提了凌画对宴轻如何好,大约怕他太过执着,提点一二,他领凌云深的情,所以,今儿遇到宴轻,提起太子萧泽,他免不了想多说一句。
既然是她喜欢的人,他便不想凌画与宴轻因为萧泽生出龌龊不能得善姻。
宴轻何等聪明,闻弦音而知雅意,他看着许子舟,轻轻扬眉,清泉般的眸光锁住他,带着丝笑意,又似深深的探究,“许府尹为何要提醒我?”
许子舟一噎。
他以为,宴轻是不会直接的直白这么问出的,他的言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毕竟,上一次喝茶下棋,他拐弯抹角说未婚妻如何如何,将他打击的一腔郁闷,他却滴水不漏,只言片语都没直白表明什么,今儿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他的脾气果然如传言一般,风一阵雨一阵,这么善变的吗?
许子舟在宴轻的目光下,有些顶不住,掩唇低咳一声,“在下受凌姑娘教授棋艺的半师之谊,便想凌姑娘与小侯爷的婚姻和和美美,不受外界影响。”
宴轻攸地一笑,“这是许府尹的真心话?”
“自然。”许子舟目光坦然。
宴轻点点头,似乎相信了,转身继续往前走,随口问,“许少尹与我年岁相仿,不知可有心仪之人?”
许子舟提起的脚步顿了一下,呼吸微微一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以前有,如今没有了。”
宴轻偏头,神色看起来很正经,“这么说,许少尹以前心仪的人不怎么样了,否则,你也不至于没娶她,反而如今没有心仪了。”
宴轻这话一出,跟在二人身后的云落差点儿翻白眼,小侯爷这是借机内涵主子。明明知道许少尹的心仪之人是谁,这么隐晦地在许少尹面前贬低人,也就他做得出来。
许子舟也险些绷不住面色,沉默了足足半息的功夫,才回答宴轻,“不是。”
她很好,只是他没福气也没机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