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赔偿漕运两百万两银子的事儿,这恐怕瞒不住,所以,她也不打算瞒陛下,折子里自然要提一句,然后再说这笔银子填补漕运因为绿林这些日子造成的损失,毕竟,因为绿林扣押漕运三十只运粮船,其余的运粮船,虽然没扣押,但是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有某些途经绿林分坛的航道,也因为此事暂时停运。
她找绿林辛苦交涉要的这笔银两,也不算多拿了绿林,毕竟陛下知道,漕运的开销大,大大小小的窟窿详细地一算,还真得就这么一笔钱。
然后,她又说,绿林扣押漕运三十只运粮船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漕运有很多因绿林扣押运粮船而牵连的连带的乱七八糟的诸事一箩筐,还有待她逐一解决,一时半会儿自然回不了京城。
另外,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陛下禀报,那就是江湖上有一个叫做杀手营的杀手组织倾巢出动来杀她,幸亏她命大,没被杀了,但却受了重伤,只不过对外隐瞒着,不敢泄露她受伤的消息,否则绿林那帮子江湖草莽若是知道了,便不怕她了,运粮船的事情便难以解决。
她告诉陛下这件事儿的目的,就是想跟陛下说说,她怀疑杀手营的人是东宫派来杀她的。至于堂堂东宫为什么会命令得动江湖上的杀手组织,至于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为了杀她为什么倾巢出动不顾性命如此舍命?她很是费解,到底东宫花了多大的价钱,才能指使得动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亦或者往更深了猜测,是不是江湖上的杀手营就是东宫豢养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也做不得准,臣只是觉得,这普天之下,除了太子殿下,应该再没有第二个恨不得臣死的人。也只有东宫,只有太子殿下,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来杀臣。
虽然臣没能让杀手营的人杀了,但手下的人手却折了无数,以至于对江南漕运的诸事,在养伤期间,多有些力不从心,怕是不知何时才能拖着伤体处理完漕运的事情,让漕运尽快安稳平顺地运行,回京之日不知要何时了,不知能不能赶上今年的宫宴云云。
凌画写了厚厚的一封信,然后命人送往京城。
琉璃在一旁捂着嘴笑,“小姐,您糊弄陛下说受伤了,这行吗?”
“行。”凌画没有半丝欺骗陛下大逆不道的惭愧之心,“江湖杀手营的事情,只要萧泽得到了全军覆没的消息,以他的城府,就算再深,怕也是又惊又怒失了心态和方寸,被陛下察觉后,势必要探知一二,从他那里,便瞒不住杀手营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不如趁机推波助澜一把,坐实此事。”
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风扫落叶,卷地成沙,她目光凉凉地说,“若是陛下知道江湖杀手营倾巢出动来杀我,而我毫发无伤,杀手营却全军覆没,岂不是也会让他那颗帝王心惊疑惊惧?不如我主动告状,就说我受了重伤,这样的话,陛下才觉得踏实,才觉得正常,也不会怀疑什么,毕竟,这些年,东宫一直在杀我,这次我告状,也不算冤枉了萧泽,只不过是让他背一个我受了重伤的锅罢了。”
琉璃点头,“小姐考虑的极是。”
她敬佩道,“当日我手上,没能跟您去清音寺后山,没能见识到小侯爷出剑的风采,真是憾事一桩。”
凌画笑,“我就在他跟前,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剑的,望书和云落倒是跟着了,至今也没揣摩出他那一剑是怎么出的,你去了也只是长了两只眼睛,比我多看清几道剑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