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此时两条腿已经打颤,不太能走得动了,这一日,只歇了两回,每回歇一刻的时间,远不够她这小身子板歇够的,但她还是撑住了,但到了天彻底黑下来,她就有些撑不住了。
她声音都有些发颤,问宴轻,“哥哥,咱们这一日,走了多远啊?”
“七十里。”
凌画快哭了,“绵延千里的雪山,一日走百里,十日才能走完吧?”
这一日走七十里,还差三十里路的目标没完成呢,可她已经走不动了怎么办?
宴轻“嗯”了一声,停住脚步,问她,“走不动了吗?”
“嗯,走不动了。”凌画拽着他衣袖喘气,“哥哥,咱们歇一会儿吧?”,她咬牙,“吃两口东西,歇一会儿,我就能走动了。”
“行。”宴轻很痛快地解下身上的包裹,将皮子垫在地上,两个人席地而坐。
凌画这时终于觉出他多背了两张皮子的好来,坐在皮子上踹了一会儿气,看着他拿出肉干拿出馒头,她伸出手指摸了摸,这两种食物在半日前,虽然没温度,但他们俩晌午吃时,还没彻底冻的邦邦硬,如今,真是快冻成冰块了,她想着,这若是吃下去,会不会把牙硌掉?
还没等她问出口,只见宴轻用雪洗净了手,将两块牛肉干包裹在手里,搓了搓,又揉了揉,她透着蒙着眼睛的轻薄的绸缎带看到他手里的牛肉干不多时冒出了些许热气。
热气?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伸手扯开了蒙着眼睛的绸缎带。
宴轻将牛肉干递给她,又拿了馒头在手里搓了搓,揉了揉,这一回,凌画看清楚了,从他两手中间,似有两股气流,那气流丝丝缕缕的,很快,他手里的馒头就冒了热气。
凌画:“……”
她睁大眼睛,傻了一般的一时失声。
宴轻收手时,抬眼瞅着凌画傻傻地看着他的手,他挑了挑眉,“赶紧吃,这个耗费我内力,一会儿又冻住了,我不负责再给你弄了。”
凌画这才惊醒,她娘教导她十几年的淑女规矩险些破功,这一刻让她差点儿啊啊啊地叫出声,她看着宴轻,一瞬间,觉得他神圣极了。
她将手里的牛肉干给回他一块,接过馒头,一手牛肉干,一手馒头,吃了两口后,才红着眼睛说,“哥哥,我是几百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嫁给你吧?”
宴轻:“……”
他默了默,“你知道就好。”
凌画实在是太知道了,以前就觉得他好,好的与任何人都不同,但也只是好而已,但如今,愈发地觉得,他这好,天上地下怕是都找不到了。
她几乎快哭了,“怪不得江湖百晓生的本子上称昆仑老人是个老神仙,可见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