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想着果然是起床气闹了一天,试探地对他问,“那如今,你既然睡不着,不如就起来吧,栖云山送来了两只鹿,三哥说晚上给你烤鹿肉吃。”
宴轻其实早已听见了,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对烤鹿肉没那么在乎了,若是以前,听到有烤鹿肉吃,他一准一个鲤鱼打挺的起来亲自去烤,如今却依旧躺在床上不想动。
他觉得他完蛋了!
凌画见他兴致缺缺,“不想吃吗?”
“想,但是不想自己动手。”
凌画也无奈了,“那哥哥,你、继续躺着?”
“你呢?”
“我、也回房间躺着?”
宴轻往里侧挪了挪,“你上来,与我一起躺着吧。”
凌画自然不会拒绝,她都有多久没抱着他了?她麻溜地脱了鞋子,爬上了床,动作熟练地窝进了宴轻的怀里,抱着她躺下,在挨到他的一瞬间,心里竟然满足极了。
宴轻在她身子贴上来时,细微地颤了一下,伸手搂住了她,软玉温香在怀,这一刻竟然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飞跑了,也没那么气了,觉得愉悦起来。
这是心里头不受他自己控制的愉悦感。
宴轻很快就察觉了,正因为察觉,才沉默的什么话也不想说了,闭上了眼睛。
凌画扬起脸看宴轻,见他已闭上了眼睛,小声问,“哥哥又想睡了吗?”
“嗯。”
凌画点头,好吧,那睡吧。
房中安静,院子里同样安静,只有凌家的大厨房很是热闹,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烤鹿肉。
宴轻本来已没困意,但抱了凌画在怀,竟然很快就有了困意,他也不阻止,想着白天多睡点儿也好,免得晚上又睡不着。
凌画却没什么困意,大体是四哥用《推背图》推演出来的东西还是影响了她,静下来时,一个人总是忍不住想,甚至忍不住想问宴轻,对比四哥只窥到点滴,他都窥见了什么?
他若是早就在《推背图》时见过她无数遍,那么他是心甘情愿被她算计嫁给他?虽然她知道他乐意娶她,定不是因为喜欢她,这她早就有自知之明,但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既然不是为了免除太后总惦记着他婚事儿的叨叨催促,也不是为了真的愧疚歉疚弄出婚约转让书,那是为了后梁天下?不让她有机会瞧见宁叶的那一日喜欢上他?以免乱了天下?让后梁推进乱世?
总之,无论是哪种想法,都让凌画的心情不太美丽。
她甚至竟然后悔为了深入了解他,让四哥研究《推背图》,推演出东西了。若是不知道,反而能坦然,一旦知道了很多东西,反而不能够太坦然了。
“在想什么?”宴轻感觉凌画气息时沉时轻。
“想着怎么把萧泽拉下马,除夕宫宴,他对我的恨意已有些压制不住了,这不是好事儿。”凌画脑子转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