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话落,太后也累了,回宫去等着孙嬷嬷带回栖云山的消息了。
太后离开后,皇帝一个人坐在御书房,攥着手里的黑册子静坐了半晌,才亲自将黑册子收了起来。
“陛下,您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赵公公试探地提醒。
皇帝也的确是累了,但依旧坐着没动,看着赵公公问,“赵全,你说,朕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
赵公公小心问:“陛下是指?”
“萧枕。”
赵公公“咯噔”了一下,小心斟酌地说,“陛下您如今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皇帝骂:“你这个老东西,朕是在问你话,你却反过来问朕了。”
赵公公讨好一笑,“这、老奴也不懂,陛下若是觉得做错了,那便是做错了,陛下若是觉得没做错,那便是没错。”
“你就是一块滚刀肉。”皇帝从他嘴里问不出来,反而却是最安心的,“你跟着朕这么多年,倒还是没一丁点的改变。”
赵公公连忙说:“是老奴愚钝,跟了陛下这么多年,也没学聪明。”
皇帝似乎懒得与他计较,“若是让朕问问自己的心,朕多年来,自问不曾做错。但今日听萧枕说他亲缘浅薄,朕却……”
皇帝一时顿住,似有些难受,“朕对不住他啊。”
赵公公不知该怎么接这话,想着二殿下的确自小没有得到过亲情,没有母亲可让他承欢膝下,虽有父亲,但陛下不喜苛责人尽皆知,太后那些年偶尔有照拂,但更多的心力都是放在了端敬候府两位侯爷的身子骨上还有小侯爷身上,也没怎么匀给他,二殿下十岁后出宫立府,除了列行进宫请安外,一个月也见不着他两次。
他对陛下说亲缘浅薄,倒也没说错。
太子和二皇子被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诚如皇帝所料,老臣们对这罚颇有些微词,觉得萧泽罚的还行,动用了御林军,封锁东宫,算是重罚了,但对于萧枕,罚了个闭门自省,二皇子府的人除了二皇子依旧可以随意出入,却是太轻了。但因一个是太子储君,一个是皇子,老臣们虽有不满,但陛下金口玉言已下,他们觉得也只能如此了,没再进宫。
京城的风声很快就传到了栖云山。
因凌画受重伤,危在旦夕,曾大夫紧急救治,栖云山所有人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中。皇帝派去的人先到了栖云山,送了大批难得的好药,栖云山掌事出面收下了,但却没有将人领去见凌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