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枕确实想知道这个,“请父皇明示。”
“因为你说,你亲缘浅薄。”皇帝长叹一声,“朕以前虽然不觉得对不住你,但如今终究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萧枕抬起头,神色依旧淡漠,帝王的对不住值钱吗?大约还没有他每年冬天坐在水榭的暖阁里看着窗外绽放的三千里地外运送来扎根在他二皇子府的红梅值钱。
“看来你对朕的话不以为意。”皇帝见萧枕依旧没露出什么情绪,面上也收了外泄的表情,“你母妃对不住朕,朕见到你,便想起她,因此迁怒,虽然不该,但朕是帝王。都说天威不容侵犯,但她却不将朕看在眼里,踩着朕的头顶做了朕不能容忍之事,朕实在对你生不起爱护之情。大约都是命,应了你那句,亲缘浅薄吧!”
萧枕盯着皇帝,“父皇终于跟儿臣好好地说母妃了。”
他等了十几年,到底是等到了。
“朕今日不想说她。”皇帝摇头,“朕就是想告诉你,朕在衡川郡大水提拔你前往衡川郡赈灾时,便想试探萧泽,但他生为储君着实让朕失望,而你被人追杀失踪在障毒林音讯全无时,朕每晚都睡不着,十分后悔,怕你真回不来,那时候,朕方才醒觉,无论如何,你是朕的儿子,朕不想失去你,却是真的。”
“所以,父皇派了大内侍卫倾巢出动外出找儿臣?”萧枕没有开心的感觉,“是什么让父皇觉得忽然不想失去儿臣呢?”
皇帝眉眼黯下来,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没给萧枕答复,“如今你是储君了,戒骄戒躁,从明日起,每日进宫来朕身边两个时辰,陪朕处理朝务。”
萧枕见皇帝不说,想着大概是关于他母妃了,他如今也没那么想知道,便点头,“遵父皇命。”
萧泽怎么也没料到,皇帝废太子的旨意会这么轻易这么快都不需要他再挣扎求饶一二,便派了赵公公前来东宫当面传他被废太子的旨意。
萧泽惊了懵了傻了,他呆呆地跪在地上,看着赵公公,怀疑听错了,“赵公公,父皇怎么会……”
赵公公是亲眼看着萧泽长大的,比看着萧枕的时候多,因年少时,皇帝总是将萧泽带在身边教导,就连见朝臣,太子都立在一旁,他也没想到,太子的位置会坐不稳,不能如陛下一样,从太子顺利即位。
陛下做太子时,仰仗端敬候府,有兵马拥护,但太子殿下这些年,也有幽州兵马啊。究其原因,还是太子德不配位。
不过他觉得吧,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自古以来,那个位置能者贤者居之,太子一无能,二不贤,如今被废,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于是将圣旨递给萧泽看,“圣旨在此,你亲自看吧!”
太子如今已不是太子了,但也不是大皇子了,陛下圣旨一下,大皇子自然要从皇室的玉牒上除名了,从今以后,贬为庶民,就是草民了。
他将圣旨给了萧泽后,便一挥手,拔高音道:“草民萧泽,接到圣旨后,速速离开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