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道“听说姑娘投靠了兵部的方大人,也该有了终身依靠。”
虞美人道,“一朝陷入泥淖,哪里还敢奢望终身呢。一朝受用,一朝欢喜吧。”
陈墨道“难为你看得开,只是你这样脚踏三只船,一旦东窗事发,只怕你欢喜不起来。”
虞美人神色一慌,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陈墨森然一笑道,“兵部、刑部、礼部,我都不是。”
虞美人听到“兵部、刑部、礼部”的时候,每听见一个,便心惊肉跳一番,待听到“我都不是”,这才先放下心来,道“那你有什么事?”
陈墨道“够爽快。我想知道这次浡泥国国王进朝,朝廷的一切安排。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虞美人一改媚态,冷冷地道“朝廷吏、户、兵、礼、刑、工六部,我一人可以了解其中一半的消息,你想要了解这些,用什么来交换,就只是对这件事缄口不语吗,价值未必太低了。”
陈墨道“兵部方宾、礼部刘观、刑部吕震这三个人,只有这个方宾对你是真心的,与你年岁也算般配。虽然方宾目前只是个侍郎,比另外两位尚书是低一点。不过只要付诸心力……”
虞美人欢喜问道“你能扶他当上尚书?”
陈墨道“不止让他当上尚书,还要把你送进尚书府,让你终身无忧。”
虞美人显然一惊,只觉得这人事事都直中心怀,道“你可不要骗我。”
陈墨道“事在人为。”
虞美人静下心来,似乎决心与自己赌一把,坐下来道“那我先说有关礼部的安排吧。礼部这些天已经收拾了凤凰台北的行宫,也已经吩咐各地准备各式贡品月底送来京城。下个月初一浡泥国乘船到达金陵渡,太子出城相迎,从钟阜门进城,沿着城西大道,抵达下榻的行宫。初二一早辰时要从洪武门、午门进宫,到奉天殿朝拜皇上,中午在交泰殿举行宴会。初三一天,太子陪同游览金陵。初四两邦要员就邦交一事长谈,我听刘观说,目前计划为期十天。之后应该开要去狩猎,中间应该还有浡泥国准备的一些献礼等等。”
陈墨听她讲得详细,默默记诵。虞美人又道“兵部,自然是要做好护卫的工作了。皇上为显示对外使的尊重,派了汉王与兵部一同负责。为此方宾这些天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先是派了五百精兵进京守卫行宫,汉王和兵部尚书本不融洽,但精兵多听汉王号令,兵部支使不动。所以兵部尚书今早又上奏,要求调遣二百禁军侍卫。”
陈墨道“都调动了禁军侍卫吗?”
虞美人道“今天上奏了,还不知道消息。兵部尚书本想调几名锦衣卫过去的,但考虑到未免太过惹眼,才作罢。还有就是,兵部也调动了驻守在芜湖的战船和镇守滁州的长胜军进京,以壮声势。”
陈墨道“果真是声势浩大。”
虞美人又道“刑部,相比起来倒是闲暇些,一些大事依旧与都察院、大理寺三司纠缠不清,各有掣肘,倒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哦,对了,前些天镇江府报上一个案子,说是有江洋大盗现身,杀死了当地的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所以只得报上来。吕震派人去查案了。”
陈墨道“你可知道这个案子的细节。”
虞美人道“我不清楚。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也该把你的妙招告诉我了吧。”
陈墨凑近她,小声说了一番,虞美人听了心花怒放,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道“看你说得有理,我再另外附赠你一个消息,皇上对太子已有不满,朝中已有人背后怂恿废太子了。”
陈墨见她说得不像空穴来风,道“你何以知晓。”
虞美人笑道“朝廷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倾轧此起彼伏,有什么风吹草动,最先知道的肯定不是你们这些江湖人,而是我们这些枕边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