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吵着要离开的胡四现在也安分起来,他警惕地盯着文青山,以防他寻滋挑事。文青山与林虞的亲事人尽皆知,他今日过来莫不是想刨坟盗尸?
小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该如何是好。文青山是则阳候的外孙,虽说不甚受宠,到底有那么一层关系在,他若是执意胡闹,小厮们也不好下手。
夜幕笼罩下的陵墓十分肃穆,像一座沉重的小山,压的文青山喘不上气来。他的虞儿此时此刻就躺在那陵墓中,生死未卜。
他陡然生出一股豪气,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最前方的小厮,沉声道:“让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厮又哪里敢让,得罪了表公子不打紧,将二夫人弄丢可是大罪。若真让表公子将二夫人的尸首带走,莫说侯爷了,哪怕陆管家也要剥了他们的皮。
带头的小厮委婉道:“天色已晚,表公子还是回府休息罢,陵园不干净,没得冲撞了您。”他话说的好听,心里却十分鄙夷文青山。
让林小姐给二爷陪葬的主意明明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又摆出这副深情款款的嘴脸,既当□□还想立牌坊,又当又立做给谁看?
文青山寸步不让,小厮也不敢后退,双方僵持起来。
好容易将陆悯安置在石凳上,林虞累得出了一身汗,墓穴湿寒,不宜久呆,她又拿起小铲子吭哧吭哧挖起土来。
陆悯背靠汉白玉墙壁,一条腿平放在地上,一条腿支起来,从袖兜中摸出一把瓜子,闲适的磕起瓜子来。
他一边磕瓜子一边饶有兴味的盯着林虞看,林虞被他看的脊背发寒,只好加快挖土速度。她一个闺阁小姐,连洗脸水都没打过,又如何干得了体力活,娇嫩的手掌心没一会儿就磨出了两颗滴溜溜的水泡。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泡重重叹了一口气,出墓之路漫漫无期呀!
陆悯磕完了手中的瓜子,对林虞招招手,说道:“过来!”
林虞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拘谨的站在一侧,陆悯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拉到了他平放在地上的那条腿上。
他体温很高,像火炉一样,右腿紧挨着林虞的臀部,炙的她又出了一身汗。她紧绷着神经,强压下站起来的冲动,手足无措的坐在他的腿上。
陆悯将林虞蜷着的手摊开,瞧了一眼她手心的水泡,嘴里“啧啧”两声,然后将他箍发的玉簪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