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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虞斟了一杯茶递给文青山,而后给自己斟了一杯,轻抿一口,不紧不慢说起了正事。文青山万没想到林虞约自己是为了她庶姐的亲事,惊讶归惊讶,到底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对不住她,能为她做一些旁的事也是好的。

    陆悯仰在躺椅上,漫不经心看着凉亭中交谈的男女,他们年纪相仿,容貌姣好,男的斯文俊秀,女的清丽大方,一人着白衫,一人着绿裙,在红枫的映衬下美如画卷,十分登对。

    陆悯抬手摸摸下巴,他是不是太老了一些?林远仲若不出事,林虞就是他的外甥媳妇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林虞就把正事说完了,她不想跟文青山多做纠缠,客气道:“青哥儿用完饭再回吧?”

    文青山倒是很想和林虞一起用饭,但一想到陆悯,立马就绝了这个念头,推辞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家中还有琐事,不能久留。”林虞点点头,并未多做挽留,让芫荽送文青山出了门。

    林虞站起来,一转身,就看到陆悯半仰在梨花木躺椅上晒太阳,他身穿浅灰色纱衣,轻纱薄如蝉翼,是夏季常穿的料子,现下天气转凉,穿这样的衣裳躺在外面可是会着凉的。

    林虞快步走到陆悯身旁,温声道:“二爷,外面凉,我们到屋子里去吧,我给您做个糖炒栗子吃。”

    陆悯点点头,向林虞伸出右臂,林虞会意,扶着他返回卧房旁边的小饭厅。“鲈蟹正肥时,烟雨新凉日。”秋日蟹肥,厨房蒸了一大盆澄阳湖大闸蟹,林虞最喜欢大闸蟹,伸手就卸了一个,大快朵颐起来。

    陆悯似乎对时鲜东西无甚兴趣,依旧慢悠悠吃栗子,当林虞吃了七只螃蟹,想要对第八只下手时,陆悯捏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螃蟹寒凉,你少吃一些。”

    林虞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她可怜巴巴地睁大眼睛,伸出食指在陆悯面前晃了晃,乞求道:“我再吃一只好不好,就一只。”

    “不好!”陆悯不为所动。

    林虞赶紧拿起杯盏,倒了一杯黄酒,皱着眉将杯中的黄酒一饮而尽,喝得太急,她被呛的咳嗽了两声,白皙的小脸咳的红扑扑的,她也不觉得难受,拉住陆悯的衣袖,晃了晃,娇声道:“黄酒驱寒,我喝了黄酒就不怕大寒了!”

    陆悯乜她一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螃蟹的诱惑都抵御不了。爱吃就吃吧,寒性若是发作了,难受得又不是他。他不发一言,默默松开了手。林虞眉开眼笑,喜滋滋地把手中的螃蟹吃掉了。

    吃完饭陆悯就午睡去了,林虞到梢间和芫荽一起做绣活,芫荽的品位一如既往的独特,这次倒是没有红配绿,却绣了一只紫配黄的孔雀,好好的孔雀经过她的配色,俨然变成了山鸡。

    林虞本想淡定一些,但这个配色实在是太过于鬼斧神工,她一时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芫荽注意到了她的笑容,笑嘻嘻道:“小姐是不是也觉得这只孔雀特别漂亮,奴婢配得颜色十分别具一格?”

    林虞对芫荽的品位已经绝望了,遂放弃了改造芫荽的念头,她点点头,结巴道:“确实很别具一格。”

    林虞绣花很慢,但绣品十分精致,一个下午的时间,只绣了一朵粉色山茶花,那朵山茶花针脚细密,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