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数十片柳叶尽数刺过来,黑衣人拔出腰间大刀,左右挥舞,饶是他的刀法快如疾风也只挡住了寥寥几片柳叶,剩下的那几片尽数刺进他的小腿。
血流如注,染红了地上枯黄的芦苇,黑衣人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陆悯慢悠悠走到黑衣人面前,他身穿大红色纱衣,衣摆猎猎随风而动,雪白的脸噙着笑,如地域走出来的罗刹。
陆悯睇着黑衣人,懒懒道:“石楠,近来可好?”
石楠一怔,随即又恢复镇定,咬牙切齿骂道:“陆狗,圣上仁慈,厚待于你,你莫要不识好歹。”
陆悯颦眉,纤长的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碧色的扳指,慢条斯理道:“我如何不知好歹了?”
既被识破身份,石楠也懒得再伪装,他扯下遮脸的面罩,露出一张精瘦的面容,他气愤道:“你偷偷祭拜周之焕,难道不是不知好歹。”
“子汇是我的好友,我为何不能祭拜?”陆悯反问。
“周之焕目无王法,公然调戏圣上宠妃,行为龌龊至极,这样的人,又如何当得起旁人的祭拜。”石楠言之凿凿。
陆悯不欲再和他周旋,冷言打断:“石楠,把场面话吞到你的狗肚子里,子汇因何而死,旁人不明白,你我却清楚的很。”
石楠冷哼一声:“清楚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之焕也算死得其所。”他暗暗运气,倏得向远处掠去。
石楠生的矮小,人又削瘦,武功他是万万比不上陆悯的,但自认为轻功和陆悯不相上下。
陆悯站在原地未动,从袖中甩出一把柳叶,那些柳叶势如疾风,像最狠辣的毒蛇,死死咬着石楠,插入他的肩头、腹部、腰部,石楠吃痛,重重摔在地上。
石楠疼得撕心裂肺,他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蜷缩在地上,眨眼间陆悯已稳稳站在他跟前,陆悯居高临下乜着他,低声道:“今日我一直待在则阳候府,半步都未踏出去。”
石楠皱眉:“你休想。”
话音一落,数十片柳叶纷扬而出,尽数插在石楠胸前,石楠几乎被刺成了筛子,身上布满血洞,好巧不巧,那些柳叶又都躲过了致命的地方,是以石楠虽十分痛苦,却也不会丧命。
陆悯轻笑,蹲在石楠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蕊娘可就不一定了。嗯?”他的尾音拖得特别长,而后又加了一句:“蕊娘姿色不错,监察院还有好些人未娶妻呢!”
石楠目光倏然收紧,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咬在一起,默了半晌后,破口大骂起来:“陆悯,你这个天杀的狗东西,蕊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不会放过你。”
他骂得起劲,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陆悯嫌弃地后退一步,悠然道:“蕊娘好或者坏,可是由你决定的。”说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慢悠悠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