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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贵人乜了一眼林虞,只当她是新进宫的妃嫔,并未把她当回事儿,只对于莹道:“娘娘这屋子倒是暖和,想必已经供上炭了吧!”

    于莹微不可见的颦了颦眉,说道:“我在南方长大,受不得北方的天气,便让嬷嬷烧了个手炉。”

    吴贵人乜了一眼案几上的赤金镂花手炉,里面填着银丝炭,正烧的旺旺的。小小的手炉,统共也费不了几块炭,奈何吴贵人打定了主意找茬,便不依不饶起来。

    她眉毛一挑,拔高了声音道:“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贵妃娘娘位高权重,统摄内宫事务果然是有便(bian)宜的,单说这银丝炭,便是寒冬腊月里,我们普通妃嫔,也只能按分例领取,一丝一毫都不能多领。

    今年天气不寻常,才到九月末,却已冷飕飕的,二皇子日日都喊冷,奈何我这为娘的没本事,阖宫连个火星子都见不着。哎——”吴贵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贵妃娘娘有本事,指头缝里漏一些银丝炭,就能将整个芳菲苑熏得暖暖的。”

    真是越说越没谱了,就几块银丝炭,也值得这样大做文章,于莹是皇贵妃,位分高,不好为了几块炭跟人争论,没得掉价。

    她身旁的嬷嬷是个眼观鼻、鼻观心的玲珑人,快步走上前,含笑道:“吴贵人误会了,贵妃娘娘最是恭俭,自不会逾矩,咱们宫里用的炭可不是从库里取的,是皇上体恤贵妃娘娘,从御俭房拨出来,送到芳菲苑的。”

    皇上的吃穿用度与妃嫔是分开的,皆由御俭房专供,用取全凭皇上心意。譬如现下,还未到用炭的时节,妃嫔即使再冷,也只得忍着。皇帝却不用遵循这些规矩,他的寝宫早早就烧了地龙。

    吴贵人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难免沮丧,她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贵妃娘娘合该多烧些炭,夜里钻了被窝,也不至于太冷清。”

    “你!”于莹身前的嬷嬷被吴贵人气的变了脸,险些控制不住,与吴贵人争吵起来,还是于莹肚量大,及时喝住了嬷嬷,她神情未变袖内染了丹寇的长指甲却被生生折断了一截。

    吴贵人讨着了便宜,这才得意而笑,趾高气扬出了芳菲苑。于莹有些尴尬,讪讪得看向林虞,无奈道:“别看我面上风光,内里却是苦的,身居高位,统领内宫事务,却不得圣上宠爱。”

    “阖宫的妃嫔都眼红我的位份,恨不得人人来踩上一脚,皇上不为我撑腰,我只得事事按规矩办,生怕行将就错,被人抓住把柄。如同在冰上行走,一步都不能走错。”

    林虞微怔,断没想到于莹会是这样的境遇,她嗫嚅半晌,说道:“皇上封您做皇贵妃,自然是爱重您的,要不然也不能让您统管六宫。”

    于莹也不避讳林虞,从抽屉里拿出小剪子,去剪折断的指甲,一边剪一边沉思,起初她也以为昭胤待她不一般呢,可惜,他看重的不是于莹,而是于莹身后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