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萝接下来一段日子,总是窝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时间也是快的很,一眨眼竟快到除夕夜了。
距离裴荀过世,已是一个月余。
指间光阴,也不过如此。
偌大的侯府自是无人惦记她这个与裴荀和离了的人,便是说上几句,亦是嘲讽挖苦,见她也不出那院子门,只当她是经历过丧夫,和离等事,受了极重的打击。
那姚氏倒是跑她这跑的勤,不过总叫她推托不见。
碧云合了门,进来道,“这二夫人怎么总往咱们这跑,姑娘都拒了好些次了,这人要脸树要皮,她没脸没皮不是?”
盛嬷嬷笑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会的耍嘴皮子,二夫人是闲了,侯爷闭门不出不见客,各个姨娘也只能守在屋里,三爷这一个多月听说亦是没回来过——”
谢幼萝原是趴在桌上,这会露出一只眼睛,望着盛嬷嬷,“这三爷,不回来,侯爷都不管得么?”
按理说,如今侯府只剩裴珩这么个独苗苗了,永宁侯应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才是。
盛嬷嬷道,“三爷生性孤僻,独来独往惯了的,与侯爷父子之间素来话少,他是个有自己主意的,而且在外边也有自己的宅子,只要不闹出事,侯爷都是放他去的。”
“这样呀,”谢幼萝双手撑着下巴,喃喃道,“快过年了罢。”
屋外起了风,擦过窗柩,卷进了屋里,盛嬷嬷忙去合上窗,“是呀,姑娘想怎么过?”
谢幼萝摇摇头,如今这境况,她如何有心思去过什么节。
永宁侯虽应允了裴荀,叫她在这府里住下,吃喝不愁的,但她却不想在侯府一直住下去,这段时日所经历的,叫她透不过气来,从答应和离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这一个多月来,她每日吃素,抄写佛经,为裴荀祈福,以回报他的一番筹谋。
还有一事,做完了,她就可以没有遗憾的离开了。
想到这,谢幼萝道,“嬷嬷,我明日想出去一趟。”
盛嬷嬷就怕她每日待在屋里给闷坏了,听她说想出去,自是高兴,连连点头道,“成成成,姑娘要去哪,老身都陪您一道。”
谢幼萝抓住盛嬷嬷的手,道,“嬷嬷,我想一个人,去散散心。”
“一个人?这——”
碧云道,“要不,奴婢陪姑娘去。”
谢幼萝想了想,盛嬷嬷年纪大了,外边天寒地冻的,身子骨受不住,于是点头道,“也成,这样嬷嬷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