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萝跟在裴珩身后,心底想着方才茶楼内那些人的话,她的感觉素来是很准的,杨氏必定对爹娘的墓做了什么。
这么一想竟不敢继续走了,许是害怕自己想的都是真的。
身后吱吱呀呀的脚步声突然没了,裴珩回过头去,却见那人站在那,一动不动,他顿下步子,问,“怎么不走了?”
谢幼萝眼底茫茫,“三爷,阿萝忽然有些怕。”
裴珩知道她此行并非在她爹娘墓前看一眼那般简单,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她愿意说的,他不一定听,但她不愿意说的,他一定不会强行让她说。
对待这种事,他素来只有两种态度,一则别人愿意说的,二则自个想要知道的。
好奇心作祟这玩意,在他这里从不作数。
她说她怕,那么他自不会去问怕什么。
谢幼萝也晓得,自己那点芝麻碎皮的事在他这里做不了什么数,她说怕,他不会如同寻常男人那般,过来温声抚慰她,说着不要怕,有我在的话。
就像遇到水寇那晚的梦。
四周高挺见天的树木枝叶寥寥,山风穿过树林,卷起一阵窸窣。
这风声肃肃间,她听见裴珩的声音,“天大的事,都有本督在,怕个什么。”
不是多么温柔的语气,那语调甚至略带几分清冷,但从他口中说出,总有一种气定山河的气势。
谢幼萝抬头冲他点点下巴。
这话无论裴珩说多少次,她总是没来由地相信。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
越往树林对面走,树木越少,那里外的动静越是一清二楚。
他们还未走出那林子,便远远听见林子外边的声响,有东西挪动的声,也有交谈声。
谢幼萝正想探头去看,却叫裴珩扣着腕子拉到一面巨石后。
她想问怎么回事,男人的指腹落在她唇上。
谢幼萝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她缩在裴珩身后,那边的对话陆陆续续传过来。
“……快些弄吧,把棺木合了下里边埋上土,一会天黑了可有些吓人了。”
“你我做这事做了十几年还怕什么,拿了薛家的银子,这活就得好好干,别给我偷工减料。”
谢幼萝闻言扒拉着看了一眼,只见原是她爹娘的墓地竟叫人挖出了深坑来,那坑边堆起一挪黄土,横放着两张崭新的棺木。
她的手猛人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