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幼萝很是惊讶,“那她这么小,怎会进宫——”
裴珩声音很平静,“这世上很多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过,看你自个怎么选择。”
“既是身不由己,还能选择吗?”
“选择——”裴珩目光转向那潋滟波光的湖面,“有时候不仅仅是你自己主动去选择,还有别人给你的选择,懂吗?”
谢幼萝挠挠脑袋,却点头道,“懂。”她轻哎一声,认真道,“那宝蔻姑娘挺可怜的。”
这人自个日子都过的糊涂,竟还有心思怜惜感叹别人的人生,裴珩轻呵,“她再可怜,那也是身份尊贵的贵妃娘娘,集圣上恩宠于一身,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与其操心她,不如操心操心自个的日子。”
谢幼萝偷偷去看他的脸,很快收回目光,想了想,故意道,“我自己已经遭成这般了,还有什么好操心好担心的呢?不外乎是三爷之前说的,要给阿萝寻一门亲事罢了。”
“哦?”裴珩似是来了兴致,“打从要来这凉州,此话你便在本督跟前提过不止一次,想来莫不是,你着急了?”
谢幼萝努嘴,“没——阿萝只是记着三爷的恩情罢了,时不时说一下,也是为了提醒自个,三爷于阿萝有着大恩,应当好好报答才是。”
许是酒意这会上了头,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沉醉低哑,“本督倒是想知道,你要如何报答?”
他站在晚霞中,颀长的身子轻轻倚着栏杆,整个人瞧着慵懒而随意,不似往日的清冷。
谢幼萝在他身侧,她慢慢往后退了退,双手捂着脸,目光从指缝里漏出来,望着他的侧脸,一时间忘了答他的话。
脑海里却浮起沈宝蔻的话。
总而言之,人活一世,总是要争取的。
她咬咬唇,在男人回头那一刻,放下手,又往他身侧走,在两人隔着一指的距离的时候,她微微弯身,裙角贴上地面,随后一脚踩了上去,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她低喊出声。
就像她预料的那样,腰间迅速贴过来一只手臂,捞住谢幼萝险些落在地上的身子。
谢幼萝反应很快,双手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腰,脸埋进他胸膛里,“三爷,这地上太滑了。”
以前不小心撞在他怀里时,总是紧张的,身子本能的变得僵硬,这次却不同,谢幼萝心尖依旧砰砰直跳着,但整个人却是放松的,她贴着他的衣襟,那上面还有淡淡的酒味,隔着布料,她能听到裴珩的心跳,缓慢而沉稳,一下一下地,犹如那梆子,敲打在她心上。
她身子很软,从前也不是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裴珩发现,今日格外的软。
所谓温香软玉,如今倒真是有所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