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沈宝蔻病重至此,郁郁寡欢,他都在试图用其他的方式和手段来填补自己在沈宝蔻那里屡屡碰壁而导致的不痛快。
他不痛快了,别人自然也不能痛快,裴珩又与他们二人走得近,自然成为皇帝发泄的第一个人选。
不过谢幼萝不怕,皇帝既然是通过沈宝蔻的名义把她请进来,虽然关在这里,但眼下来看,是不会对她做什么。
武英殿内,小太监跪在地上道,“那殿内安静的很,听去送饭的宫女说,那小娘子不追从哪里寻了本书,躺在榻上看得入神。”
皇帝面上不悦,道,“裴珩那边呢?”
“裴大人才料理完老侯爷的丧事,约莫这会子应该得了消息。”
话音刚落,外边便有人来报,“陛下,裴大人求见。”
皇帝闻言在龙椅上坐好,待裴珩进来行礼后忙起身上前将人扶起来道,“爱卿怎这会来了,可是有急事?”
裴珩才从侯府出来,便被告知谢幼萝被皇帝接进了宫,皇帝一颗心在沈宝蔻身上,旁的女人生的再貌美也入不了皇帝的眼,他不怕皇帝会对谢幼萝做什么。
他的那只小狐狸自幼命运多舛,无依无靠,处境再难,却总是坚韧的,他知道她不会怕,但既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他希望每一次她身处逆境时,他都能在她身侧。
就像那日老侯爷过世,他心绪烦扰,陷入矛盾挣扎困境之时,她始终笑着站在自己身侧一般。
座上皇帝好整以暇,静待裴珩开口求他放了谢幼萝。
却不想裴珩弯了弯身,从袖内拿出一个折子呈了上来。
裴珩拱手道,“臣幼时离家,少年时归来,弱冠之年便别府自立家门,长到如今二十有六,未曾侍奉双亲,是为不孝,未能照顾寡嫂弱弟,是为不义,如今家父已去,实在无颜承袭爵位,臣请旨,还望陛下从侯府叔伯子嗣中挑选袭爵之人。”
皇帝拿着折子的手微顿,要知道永宁侯府世代皆为重臣,在朝中颇有名望,根基颇深,到了裴珩这一代,老侯爷膝下子嗣战死的战死病亡的病亡,只剩下裴珩这根独苗,所有人都认为下一个永宁侯必定是他,是以皇帝一直以来有所忌惮。
如今裴珩竟主动请旨,不想袭爵。
不过虽然意外,却也正中皇帝下怀。
但还是问道,“爱卿慎言,永宁侯之位,本该是你的,若是弃了,实在可惜。”
裴珩把皇帝的装模作样看在眼里,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淡淡道,“臣心意已决,还望陛下成全。”他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又道,“陛下若是真的怜惜臣,不若再圆微臣一个心愿。”
皇帝此刻已被裴珩要放弃承袭这件事冲昏了头脑,这段日子沈宝蔻折磨得他万分煎熬,偏偏又舍不得对她做什么,这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于是道,“爱卿请说,朕定满足爱卿所愿。”
裴珩挑眉,缓缓道,“多谢陛下,臣想请陛下赐婚。”
皇帝愣了会,脑子转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那位住在你府上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