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绿宜要和男人跑时,也是一脸轻蔑,一个妓子还妄想做回良家妇,实在是异想天开。
楚雪泽道:“如此,多谢解惑。”跑堂的摆摆手就下了楼。
到走廊上的时候,有在二楼倚着栏杆没有客人的姑娘们闲聊着,说的正是后院被关着的那个妓子的事。这是如今楼里的新鲜事,人人都在注意着。
有杏黄纱衣的姑娘问:“绿宜盼的那个男人当真会在那等她吗?”
“得了吧,人家那句话怎么说我们的?□□无情,戏子无义。你以为真的有人肯拿正眼看我们这些下九流的行当?”一个紫衣姑娘不屑说道。
另一个也附和她:“这话难听,但都得狠狠地记在心上。绿宜贵吗?那男人要是真心,赎她回去,妈妈也乐得放人,再挑好的进来,偏偏这份心也没有。”
紫衣姑娘又说道:“外头都说我们只认钱,没有真心,他们连钱都不给,谈什么真心呀,真心就是让我们冒着被妈妈打杀的危险去跟他们喝西北风呀。”
闲聊的姑娘都点头认同:“就是就是……”
谈话的声音渐远,楚雪泽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卧房,从窗户看过去,后院空地上的灯笼已经了,那幽暗的柴房门口有个高壮的黑影在守着。
房中摆了一把琵琶,是今日新送来的,老鸨存了让他学的意思。楚雪泽抱过了琵琶,随意拨弄了几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男子摆着琵琶且弹且唱的姿态,他做来实在太过媚气,若是被她看见,只怕也会看他不起吧。
楚雪泽摇了摇头,将琵琶放回了原处,预备回头想个由头拒绝了。
夜已经很深了,正是万籁俱寂,整个织云楼都沉在了梦乡里。守着柴房的打手也打着呼噜,一阵烟雾飘过,他睡得更加黑沉。
“嘎吱——”绿宜看着门被轻轻地推开,她看见一只修长的腿迈了进来,夜色昏暗,她看不清来人的脸。
“你和那子元是真心相爱的?”他开口,是风吹檐铃的清动,拂醒了绿宜的注意力。
“是!是!求公子成全,放我走吧,子元他还在等着我。”绿宜声音急切,她一晚上都在担忧着子元等不到她怎么办,所以一直没有睡过去。
“你如何得知他真心爱你?”
“他记得我最爱吃的是糕点,他为我写的诗,字字情真意切,他说想娶我为妻,子元说话的那个眼神,我绝对不会错认的……”绿宜沉湎在美好的回忆了,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等反应过来,绑着她的绳子已经断了。
“走吧。”楚雪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