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有如云的妙龄女子,或明艳,或婉约,姝色各异,尽态极妍,他有时还是能见到几个的,但从没见过许昭昭这般的,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那我要怎么办?”许昭昭又问。
霍辞将嗓音往下压了压,原本就嘶哑的声音愈发低沉,却仍旧很温柔,如同对许昭昭谆谆教导着:“不要慌张,那日你救我时进来的巷子,应该也是有通往前面的通道的。”
许昭昭使劲点点头。
“你从那里绕到自己院子的正门再进去,若知道最快的路便最好,若不知道就加紧些。记住,千万不要慌张,自己露了马脚。”霍辞继续道,“你走前把我这里的门关好,尽量不要留下什么痕迹,便是他们过来查了也未必会一间间推门查看,多半只是扫一眼你在不在院子里。”
有了霍辞的话,许昭昭慢慢冷静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害怕到昏了头,便是不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也是常有的事,她有时也会出去逛逛散散心,有时更是去了段姑姑那里,吴妈妈又不知道她的秘密,或许根本就不会往这边想。
于是许昭昭急匆匆向霍辞道了声谢,就轻手轻脚出了门。
虽然事情紧急迫切,她还是一丝不苟地把阿辞厢房门口的痕迹都掩饰妥当,看着不像有人出入的。
此时后巷里还是没有什么人,许昭昭走得越来越急,几乎是一路小跑,找了最近的一扇门拐进去了,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见到前面有路便一直过去,走了一阵才逮到一个小丫鬟,让小丫鬟带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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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进来时没见到许昭昭,也没见到她那个丫鬟春云,便在正堂里坐着等。
这会儿多半是去哪儿玩了,吴妈妈倒是理解。
吴妈妈打发了几个人去许昭昭常去的地方找人,她早几日就听说许昭昭病了,拖到今日才来,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便等到见到人了再走,到底许昭昭是主,她还是仆,表面功夫再敷衍也要做一做的。
打发出去的人也没有立时就回来,许昭昭也不见人影,吴妈妈便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出神。
许昭昭这个乡下来的丫头也老实,让她来就乖乖来了,换了京城其他小姐们,再软弱无能的人也是要拼着全力哭上一哭,这一去显而易见就难再回去了。
朱氏先前还担心过许昭昭借着亡母的由头去许栾那里恳求,人死了这么多年到底还剩下多少情分不一定,但许栾当年是很喜欢许昭昭的生母的,她又死在最鼎盛的时候,许栾一直记着也未可知。
但许昭昭什么都没说,收拾了东西就来了。
吴妈妈摇摇头,乡下长大的孩子就是蠢笨些,找回来也不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