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坐到许昭昭身边,像是大事已了一样,语气很是平静:“孤就知道你会拒绝,不过也好,你们都是这样的,没道理她们那样精明,反而你是傻的,傻子容易被人骗。”
许昭昭想了想,轻声道:“殿下,我不是傻子。”
“是,孤就在说你不傻,”霍辞点点头,“以后都要长个心眼儿,多和她们学学,乔容、薛玲珍都比你精明,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许昭昭心里一惊,抬头看他:“殿下?”
霍辞却不理会她,自顾自说着话:“还有韩柏荔,她比其他人都难缠,若是真做了太子妃,你要小心她来硬的。”
“殿下你要做什么?”听着他忽然交待遗言一样,许昭昭止不住地发慌,眼睛也一阵阵发酸。
他却笑着摸了摸她的鬓发。
“别急,孤不怎么样,只是提前说说。”
“不问出来,孤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但你拒绝了孤,孤就安心了。”他停顿片刻,说道,“孤……会找个时机让他回来。”
“孤这么多年,也已经厌了。”
许昭昭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话,却掉下一滴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许昭昭终于回过神来,霍辞已经没了踪影,只有梨蕊梨香两个陪在身边。
许昭昭一愣,朝四周看了看,问:“殿下呢?”
梨蕊道:“殿下早就回偏殿歇着了。”
许昭昭的眸子渐渐黯下去,窗外风雨交加,她忽然想找霍辞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任由宫人们服侍着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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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昭那天着了寒气,只撑着料理完锦绣轩的事,便病了起来。
薛玲珍的灵柩扶入皇寺做四十九天水陆道场那日,许昭昭发了高烧,没有去送。
而她也再没有见到过霍辞来她这里。
烧了几日之后,许昭昭渐渐也好了,但韩柏荔却已入了京。
定国公府自然在京中也有宅邸,但却常年只有几个老仆看守打理,一时很难住人,也服侍得不周到。
皇帝赐了宫中一处宫殿给她暂时居住,昭阳宫本是皇帝长姐出嫁前所住,多年来都保留着这位长公主还未出嫁时的样貌,未曾动过,如今却要为韩柏荔而开,可见尊荣体面。
一时宫里人人对昭阳宫趋之若鹜,甚至包括一些皇帝的妃嫔。
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许昭昭正抱着团团玩耍。
她前几日病着,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便干脆不见团团,也不让他过来。
等一大好了,便迫不及待想抱他。
小婴儿咿咿呀呀地叫着,方才刚抱来时有一阵愣愣的,不过很快就认出了自己的母亲。
许昭昭有些失落,孩子还太小,几天就不太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