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荔在家中向来说一不二,虽是件小事,她却自己主张惯了,既然人都到了这里,霍辞前些日子对她很是和颜悦色,她早就把先前那些不愉快忘了,不看着自己的东西送进去怎么甘心。
乍然听到里面叫人,她还道是霍辞醒了,忙与何松道:“还不快进去伺候,我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儿让人把东西送进去,我就走了。”她到底还是要些颜面的,也知道自己进去不妥。
再一算不日等皇帝他们一回来,婚期一近,自己也要搬出宫外去待嫁了,一时也有些不舍。
何松捏了一把汗,他伺候了霍辞四年多,霍辞叫他是什么意思,他能分得清清楚楚,譬如这会儿,那就是霍辞动怒了。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他不怕直说了得罪韩柏荔了。
何松捏出一脸笑容,毕恭毕敬道:“韩姑娘还是回去吧,殿下起身还早,不瞒韩姑娘说,许良娣还在里头。”
果然韩柏荔的脸色一下子沉下去,往紧闭的殿门上看了一眼。
“都什么时辰了,”她咬咬牙,“怪不得陛下总是和贵妃娘娘说,殿下做事没个章法的。在行宫时,我瞧着赵王殿下一日倒很有规律,每天都按着时间给陛下和娘娘晨昏定省。”
何松眼皮子一动,把头抬得更低,这位韩姑娘也不知是真的天真还是被人蛊惑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说其他的也就罢了,这可是霍辞最忌讳提起的事。
但他也犯不着提醒韩柏荔,免得对方反而怪他多嘴,只是笑道:“殿下宠幸妃妾,这不是奴婢们说得上话的。”
莫说是他们做奴婢的,就算是日后霍辞娶了韩柏荔,作为太子妃,也只能适当着去规劝,不能说真的去阻止。
这边厢多说了几句话,何松话音刚落,却见殿门忽的从里面打开,露出霍辞冷然的脸,虽不见多少怒意,但何松一见就知道大事不好。
霍辞刚从床上起来,连外衫都没披上,直接裸了小半胸膛出来,精壮结实,骨肉匀称。韩柏荔不小心看见,立刻转过眼去,却又止不住在心里想着方才所看见的。
霍辞当然不会把她这副羞怯的样子放在眼里,先是瞪了何松一眼,才问;“一大早在孤的寝殿外吵什么?”
何松看了看韩柏荔,没敢吱声,韩柏荔倒也好说话,自己直接出来道:“是我,都快日上三竿了,殿下也该起来了。现下是陛下不在,殿下还可以宽泛些,若过几日陛下回来了,看到殿下这副不长进的模样,殿下可又该如何呢?”
听得何松差点当场倒吸一口气,周围的宫人也暗自咋舌,他以为许良娣已经够不怕死了,没想到更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在这儿,在他面前说也就罢了,还在殿下面前说出来。
霍辞眼神一凛,果然冷笑道:“你管得了孤?”
“我以后是殿下的太子妃,殿下的事情我自然能说,”韩柏荔理直气壮,“我还知道许良娣在里面,定是她狐媚着殿下。”
女孩的脸上海稚气未脱,带着些不谙世事的一腔孤勇。
若换了别个怜香惜玉,便是面对这等好颜色也下不了狠心。
可惜霍辞不是。
他微微一仰头,一边立着的掌事姑姑便会意,在韩柏荔再度开口之前,极快地往韩柏荔的嘴上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