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见事情就要弄巧成拙,连忙沉住气,道:“不......陛下恕罪,臣妾看韩姑娘的意思,绝不只是喜怒无常那么简单。臣妾......臣妾......”
她说到这里顿住,霍仁对林氏依旧有留恋遗憾之情,这些年她也不怎么敢提林氏,特别是林氏的死还与她有些关系,但事到如今,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事总是要她来挑开。
“当初林皇后死前神志有异,殿下是她的亲子,会不会......会不会......”安贵妃说着便俯倒在霍仁脚边,仰头流着泪说道,“臣妾万死,绝不敢说是为了当日臣妾所蒙受的冤屈,但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千秋万代,也请陛下务必要让人看好太子殿下的病,若无事最好,若真的有事,就必得细心诊治,否则苦的会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啊!”
说完这些,安贵妃便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一样,彻底伏在霍仁腿边低低哭泣。
当初林氏一死,其实她就命人也给霍辞去下过药,用的是和害林氏一样的药,能使人神志失常,癫狂失态而死,孩子小总比大了好处理,只是一段时间后,霍仁竟立了霍辞为太子,此后身边的宫人更替,霍辞又早慧,使她再也找不到机会。
只是她这么多年虽近不了霍辞的身,但多方探听暗窥,也终究不是一无所获。或许是当年给还是孩子的霍辞下的药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霍辞绝不仅仅是像众人表面上所见的那样阴晴不定,这点安贵妃几乎可以肯定,甚至在心里暗喜过许多回。
霍仁的脸沉着,却并没有斥责安贵妃,只是把她扶起来坐到自己身边。
安贵妃继续道:“或者该让寻鹿台的方士来看看,兴许是被什么孤魂野鬼附了身,驱驱就好了。”
霍仁一时转头震惊地看着安贵妃:“你说什么?”
安贵妃这时却低头不语。
“朕明白了。”霍仁道。
安贵妃脸上悲恸更深,掩在帕子底下的嘴角却微微向上勾起。最近霍辞那边也逼得很紧,倒是她和霍舒失策,以为留霍仁在自己身边,霍辞便会有所忌惮,没想到反而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更无从得知他搜罗到了多少关于他们母子二人的罪证,只不过这些都不很重要,只要先把霍辞拉下来,其他一切都好说。
再退一万步来说,便是拼个鱼死网破,哪怕是要死,她也会拉霍辞陪葬,更何况她自有计策迫使霍辞原形毕露。
即便霍仁不忍,天下也不会容忍一个神志失常的君王。
在她的筹谋下,霍仁剩下的子女都极年幼,到时霍辞一倒,可选之人自然只有霍舒。
只等赶紧回宫之后,才好施展一番,至于眼下,且先让韩柏荔冲到前面,她也好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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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韩柏荔来过棠梨阁之后,霍辞就下了令,不许再放她踏入棠梨阁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