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初第一次听到他开口,出人意料,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拨弹的胡弦,舒缓悦耳,和他冷峻的气质有反差。
细想也不意外,他似乎并不想引人注意,而刻意隐藏了锋芒。
“谢谢。”叶文初捻了一枚栗子递过去,冲着他微笑,“您也吃!”
看着栗子,沈翼略有意外,他视线落在她青葱般的手指上,指甲粉白修剪得圆润干净,嫩白的手心躺着一颗栗子,如同她的神情,坦荡自然。
沈翼并没接她的栗子,但目光故意扫过屋顶的镂空。
小姑娘青葱似的手指,劳累着,她道:“我给您剥。”
沈翼的视线这一次落在她的脸上,小姑娘此刻笑容很明媚,与她两次给他的印象,有些反差。
沈翼看着她再次递过来的去壳栗子,接了过来。
“多谢。”他道。
“不谢,应该的。”叶文初又对他报以微笑,这才自己捻了一颗栗子,在手里把玩着,望着叶俊。
叶俊被一群擅交际的人围着吹捧。寻常自卑怯懦的人,一旦被人围着吹捧后,就会出现亢奋,没分寸地顺杆爬而忘乎所以。
之后就是丑态百出。
但叶俊没有,无论这群人怎么捧,他都是清醒的应对着,离面面俱到很遥远,可却是他自己。
叶文初很惊喜。
“初初。”叶俊和刘兆平冲着这里来了,叶文初起身施礼,叶俊自然拿过她手里的栗子,“爹给你剥。”
沈翼扬眉,叶俊素来敏感马上给他解释:“初初自小不喜剥壳的东西,瓜子花生栗子一概不吃的。”
难怪自己并未吃,沈翼微笑道:“好习惯。”
“是啊。”叶俊答了后忽地一愣,为什么说是好习惯?
刘兆平走过来:“上次去清溪谷,看见你住的那间小屋了,很别致清幽。”
刘兆平去求医了吗?叶文初每月只在叶俊来时下山住,还真不知道,师兄也没有提过。
“早些认识您就好了,也好在小屋喝杯茶歇脚。”叶文初含笑道。
她并不怕和外人交际,但因为懒,所以她对陌生人热情的付出,都有所求。
“你常年住在清溪谷,可认识云顶山的闻大夫?”刘兆平问道。
叶文初点头:“认识的,闻大夫每日在谷口接诊,我们说过话。”
刘兆平很惊喜:“你可能请得动闻大夫来我家,给我老娘看病?”
原来突然热情,是因为这个。
叶俊给叶文初打眼色。
没有人请得动闻玉。
因为闻玉,每天都有病人在等他。
有的病症已足足排了半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