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今日迟到了些,希望没有扰了诸位的雅兴,愿自罚一杯。
卿如许仰头饮下一杯酒,抬手向许明甫示意。
许公子也请继续吧。
一旁坐着的紫袍男子却似是看不惯卿如许,突然出声。
都闻卿学士才品兼备,怎地连三岁小儿都懂的礼数都不知。
哦?卿如许淡淡回眸,看向紫袍男子,眼睛却似是迷惘。
你是谁?
紫袍男子见她这样问,脸色更差了几分。
在下凤麓学子季方盛,卿学士尚在凤麓时,我们还一同参加过晋升考试,卿学士难道都忘了?
哦,季方盛啊。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卿如许笑笑,又饮了一杯酒。
她一进来就认出季方盛了,此时是故意装作不记得。
你既是凤麓学子,而我是翰林学士,我竟不知季公子方才说的礼数,是何种礼数?
卿如许此番便是用官职来压人,季方盛气恼,正欲开口讽刺,便见许明甫接过话来。
卿学士乃股肱之臣,季学士乃后起之秀,未来两位势必也将在朝堂中相逢,共同为我大宁效力。在座的大多也都是师从凤麓,今日借逐华诗宴,让我们凤麓学子重聚,也乃一桩赏心美事。
许明甫依然保持着礼貌的笑意,季方盛也不好搏他面子,不再多言。许明甫便坐回位置继续同众人寒暄。
卿如许用余光瞥了瞥斜对面的林幕羽,见他端坐在案前,什么也不吃,偶尔与众人说上一两句。
她耳中全然没听众人在聊些什么,只知他们似在讨论些文学政事,便只顾招呼阿争吃喝,自己也一杯一杯地吃着酒。
半晌,季方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听闻卿学士学贯古今,辩才无碍,我今日也有一问题想请教。
亭中又静默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卿如许。
卿如许觉得今日这诗宴无趣,人也碍眼,可这酒却甚好。便晾着季方盛,又喝了一杯,这才缓缓开口。
季公子请。
有一驳论,题为乌鸦非鸦。不知卿学士当何解?
题目一出,众人皆是一怔。这题目,不啻于刁钻至极,根本就是无解!要让人去证明乌鸦不是鸦,这难道不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