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今日听二殿下所言,确实与以上疑点相互对应。臣想,想来正是这盐枭声东击西,故意调离官府人马,好拖延时间来销毁嘉会坊的证据,这才在丰色坊纵火,混淆视听。
卿如许静静地看着。
想来这周从严正为这涉及皇子的长安纵火案焦头烂额,承瑛一回来就找上他。虽然周从严一直都是这皇储之争的中立派,但也实在受困于这烫手的山芋,便只能随着承瑛走一遭了,不得不向一侧偏一偏了。
而今,扑朔迷离的长安纵火案,因为江陵贪腐案和私盐案的调查,也逐渐清晰起来。那长安纵火的,和贩卖私盐的盐枭,原是同一个凶手。
而背后的主谋,已经在这华乾大殿中,隐隐地露出了边角,呼之欲出。
老二,那些盐枭的身份,你可查到了什么?宁帝又问道。
承瑛此时却突然转了话题,父皇,儿臣舟车劳顿,此时身体有些不适,还请父皇恩准儿臣稍微缓一缓。我看四哥在这殿中已经站了半天,想来四哥也有要事禀报,不然,就让四哥先说吧。
承玦冷不防地被承瑛推了出来,他便看了承瑛一眼。
他一直立在一侧听着,心知眼下的情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承瑛显然是有准备而来,兜好了弥天大网,就等着戏一演完,宁帝一声令下,就立刻收紧大网,将自己牢牢困在其中。
这连日来,他一直在处理着这源源不断涌现的麻烦。
先是他麾下的李侍郎突然入狱,接着是江陵案暴发,他要封紧江陵诸位官员的口,以免他们攀咬上了自己。
可自己串通官员贩卖私盐的事,竟然也被承瑛发现,自己又得立刻销毁掉与自己相关的证人证据,不得已才在长安纵火。
可谁知,却似有人暗中知道他所有的动作,仿佛就等着他一纵火,就又在其他两处纵火,甚至还烧到了诏狱去。
众人皆知,他向来与李侍郎亲厚,李侍郎一倒,诏狱便入了贼,自然人人都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此番设计,当真是天罗地网,令他心中发寒。
可,这样的天罗地网,周期耗时,因而,却不是没有漏洞的。
他本想等承瑛说完全部后,自己再站出来解决的,但既然承瑛突然推了他一把,那边让他早点堵死他的话吧。
承玦掀起衣襟跪了下来,神色恢复了淡然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