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抬头看了眼那僧人,冲着他道:小师父,你昨夜见着的,是我,跟一个黑衣人?
奈何道:是。
卿如许默想,且不说她不能让别人知道顾扶风的身份,就算顾扶风来给自己做证,这僧人都搬出他师父的名号了,执意要陷害他,想来顾扶风的证词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卿如许抬头看了眼宁帝,见他面容难看。她是宁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众人认为是她刺杀宁帝,就等于当众打宁帝的脸。
承玦笑道:卿如许,你还有什么可说?行刺皇上,可是谋逆啊。父皇一生惜才爱才,当日你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父皇法外开恩,准你入仕,又允你三接擢贤令,一路拔擢你,父皇待你恩重如山,你到底为何要刺杀父皇?
问她为何?她听这话不像真的质问,倒像是,邀她合作?
卿如许看了眼承玦,承玦也看了眼她。
接着,承玦就突然向宁帝一揖:父皇,儿臣觉得卿学士区区一介女子,家中无靠,如此艰难才得升翰林,刺杀父皇对她并无益处,也许,卿学士是受人胁迫受人指使,才做下这等不要性命的举动。卿学士,若你现在能供出是受何人驱使,父皇一向英明仁慈,定会网开一面。
承玦这一番话,便是给卿如许指了条路。若她把罪责推给旁人,宁帝想要的面子也回来了,她的小命也可以保住。
卿如许往后一瞥,见承瑛也向她看来,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卿如许道:四殿下先别着急,臣还有几句话想问奈何小师父。小师父,你昨夜既然看见了我,那你可看见我穿了什么衣服?上面可有什么东西?
奈何正欲开口,卿如许抢先道:小师父,昨夜是十四,月已近满,你若说灯光太黑没看清楚,可说不过去的。
奈何想了想:施主穿的是今日这样的一身官袍,上面好像没见着什么东西。
卿如许却笑了,是么?可昨日傍晚我在安华门见着二殿下,因为我忙着看长安舆图,竟不小心把他的茶壶撞倒了,那茶水里有玫瑰花,故而有颜色,泼了我一身。但我当时太忙,就没去换衣服。是么?二殿下。
承瑛看着卿如许,突然也笑了笑,道:确有此事。我当时还想着,卿学士真是兢兢业业,连衣服脏了都顾不上去换。
卿如许又问道,怎么,小师父你竟没看着我衣服上的污渍么?二殿下可是皇子,也是金口玉言,他都替我作证了,你方才说你看到的那个人,身上没有污渍,那想来,你是看错了呢。
奈何愣了愣。
承玦的笑意也冷了冷。
卿如许转头道,四殿下,您看,这奈何小师父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