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梦中迷迷糊糊,眼泪顺着眼角落入顾扶风的掌心中,触手滚烫。
似乎感觉到顾扶风指间冰凉的舒适,她就又蹭了蹭他的手,把鼻子和脸颊面颊也贴上他的掌。
顾扶风胳膊肘支在塌上,手掌托着女子的额头,沉默地望着她。眼中思绪百转千回,终是落成温柔。
卿如许幽幽转醒时,只觉得额上温凉,沸腾的血液已得了些许安抚,她便抬起手来握住了额上的那阵冰凉的舒爽。
待她清醒时,才看到身侧男人的面庞,发现自己竟紧紧地握着顾扶风的手,便慌忙松开。
醒了?
顾扶风收回手,又放入一旁的铜盂中。卿如许回头,才看见那铜盂中竟然是一大块冰,因是夏日,冰已经化了一半了。
你你是这么给我降温的?卿如许缓慢地反应过来。
她趴伏在床榻上,觉得胸闷不止,便撑着胳膊准备起来一些,这才发现自己竟未着寸缕,因背上涂了药膏,怕衣物摩擦,所以只是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呀!我我我怎么没穿
她又想起方才那男人也贴着床榻,半靠在她身侧。
顾,顾扶风,你欺负我,你占我便宜!
男人闻言,动也没动,口中说道,是啊,我是占了你的便宜。连你的衣服,都是我给你脱的呢。
卿如许面色窘然,颦着眉,喊道:息春,息春!息春去哪儿了?
别喊了,她去厨房熬药了,暂时还回不来。这里,只有我。
卿如许听他语气挑衅,一时怒道:顾扶风,你给我滚出去!谁准你进来的?别把我这屋当你自己屋了!
男人从冰水中抽出手来,用一只胳膊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又盖上她的额头。
你管我?我爱上哪儿上哪儿,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你想揍我,也得有本事起来。顾扶风冷讥道。
卿如许躲开他的手, 顾扶风也很固执,用按住她的那条胳膊的手扣住她的脑袋,这才又把另一手盖上去。
卿如许扑腾了两下,只觉得背后一阵火辣辣地疼,疼痛刺骨,见拿他没辙,就抬了抬头,一口咬上顾扶风的手。
顾扶风没躲。
他的手指修长,带着冰水的寒凉,冷襂襂地抵着她的牙齿。她的唇贴着那股冰凉,心里忽然有什么划过,却是抓不着影子。可她胸中的怒气,一下子就熄了。
怎么不咬人了?他冷冷道,就你那点儿劲,咬一口可没挨一板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