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释山转过头来,忙问道,卿大人可是有什么想法?
卿如许觉着这是旁人的家事,可又觉得有些提醒还是有必要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便斟酌措辞,谨慎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惊奇,没想到大人的弟媳有如此能耐。她话音一转,道,咱们大宁的仵作要么出自世家,从祖辈那里传来的典籍常识。要么是退役了的将士,见惯了支离破碎的死人,也便不忌讳这些,只为讨个生计。不知大人弟弟家这位贤内助,家里可是有做这门行当的亲戚?
蒋释山想了想,道,好像没有。说罢,他也心中狐疑,衙门的仵作少说也解剖过成千上百的尸体了,他都没想到这颅顶钉针的酷烈手段,那他弟媳怎么能想到这个的?
卿如许又提醒道,不知大人的弟媳,可是初婚?
哪有平白无故问人家是初婚还是再嫁的?
大理寺众人闻言,面色都变了变,一时间也无人再应声,只是齐齐看着蒋释山。
蒋释山愣了愣,只觉得头上一阵阵冒起了冷汗。过会儿,他便先行告辞,急冲冲地回家去了。
待两日后,蒋释山又来了大理寺,却是带着一车子的谢礼,一进门见着卿如许就朝她躬身一拜,卿大人啊,您这回可是救了我弟弟的命啊!我替我弟弟感谢卿大人救命之恩啊!
说着就让下人卸货,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到卿如许面前,挨个介绍。有冬季御寒的狐裘,有首饰珠子,有药草补品等等,看得卿如许眼花缭乱。
大理寺众人听见,也都围了上去,说说笑笑。
彼时大理寺卿朱衲正从门外回来,一进门便见得京兆尹衙门的人,朝自己大理寺的人拜谢,嘘寒问暖,无比热络,也是惊了奇了。
虽说三大典狱机构常有公职来往,但毕竟是相互监督制衡的关系,官员们之间也是心知肚明,素来是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谁见过这勾肩搭背、亲厚如一家人的场面?
待朱衲问了问事情,才知道了事情的起头。
蒋释山解释道,那日我一寻思卿大人问的话,着实有道理啊,我那弟媳是再嫁的,听说头先的丈夫是因病死的。我回了家,就拉着我弟弟,跟他说了卿大人的话,我弟弟听完二话不说,立马着人去寻弟媳周氏的前夫的坟,将棺材打开,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蒋释山一拍大腿,一脸的难以言喻,道,那前夫的脑袋上,真有一颗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