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看他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瞪了他一眼,瞧你说的。你要真像你想的这么明白,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去投奔你大伯?
顾扶风叹了口气,唉,当年这不也是走投无路,顾不上那么多么。左右也算吃上了一口馒头不是?也不亏了。后来我创立拂晓以后,还去给我大伯家偷偷送了箱银子,也算是还了他的一食之恩了。
人家要拿他的命去换银两,他倒还感恩上人家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只记着别人的好,不记得别人的坏呢?
谁说的,我记着呢。顾扶风斜眼瞧着卿如许,你对我的不好,我可都记着呢。
卿如许错愕地盯着他,一时语塞,我,我怎么对你不好了?你,你哪回伤了,不是我给你的伤治的病?
顾扶风张口就道,可你每天都威胁我,还动不动就对我上下其手,说要给我下毒,要掐死我,要摔死我,要淹死我,要揍扁我.......对了,那会儿你还说要给我的伤口加点料......
他竟然还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了。
只是,这上下其手是这么用的么?
你等等,等会儿.......卿如许越听越心虚,忙止住他。
可她又觉得自己被他冤枉了,心中十分委屈,辩解道,我这不都是嘴上说的么,你什么时候见我真的给你下毒了?什么时候真的要害你了?
顾扶风听到这话,这才扬起一副得逞的笑容,朝她凑近了些,哟,可算说句实话了。
卿如许见自己又钻进他下的套儿里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赌气不说话了。
想从这小狐狸嘴里套出一两句真话,可太不容易了。成天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可到底,心里还是比谁都柔软。
卿如许等了半晌,心中纳闷这家伙怎么突然不吱声了呢,她正想回头,洞口忽然吹进来一股凉风,把篝火颠得左右摇曳。影子投射在墙上,一阵阵地摇摆不定,看着令人心中毛毛的。
顾扶风的声音也是在此时响起的。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些,听着不像说话,倒像是一声叹息。
你说什么?
卿如许回过头去。
顾扶风的面上有种不常显露的深沉,他说,不管等多久,我都会等。
这话没头没脑的,卿如许一时不太明白。
他要等什么?
顾扶风见她一脸迷蒙,也缓缓蹙起了眉头,似也在沉思她是不是真的不明白。
卿如许眨了眨眼睛,羽睫下的目光,带着真实的茫然。
顾扶风无奈极了,突然伸出食指敲在她的脑门上,面上换上了一副不堪造就、恨铁不成钢的惋叹之色,说你脑瓜时灵时不灵,你还不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