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略一点头,便转身往回走。
他们到了门口这么久,也不见有人开门。许是做好了连夜撤离长安的准备,顾扶风已经提前将所有人都撤走了。
卿如许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埋伏,府中空空荡荡。
此时还是寅时,折腾了这一夜,此时天已露出鱼肚白。借着天光,院中的西府海棠边儿,似乎有一个人影。
那人见得有人进来,也不意外,只懒懒地伸了个腰,朝门口走了过来,低沉的嗓音道:这半会儿没见着我,想我了没?
卿如许没答话,只在看清眼前的人后,眼圈又红了。
顾扶风走过来,卿如许便迈步想朝他走得近些。脚下一踉跄,人却又朝前摔了过去。
顾扶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上扶了她一把,一手又揽住了她的腰,让她靠着他能借力站稳些。
卿如许侧了侧头,状似随意地抬手擦了一下脸颊,这才回过眸子,低声问道,.......你不是答应我,要走的么?
顾扶风道,你非要赶我下车,你一哭,我就没了办法,也只能出去了。刚我就去跟大哥他们说了一声,让他们先走,那边也便不需要我了。咱俩有约在先,我顾扶风可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左右我这半辈子,都是你在哪儿,我的终点就在哪儿。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你赌这一局。
左右这半辈子,都是你在哪儿,我的终点就在哪儿。
卿如许鼻头一酸,心头触动,她压了压情绪,过会儿才仰起头来,看向面前的男人。
她清如水波的眸光微微闪动,却并不说话,仿佛只是想好好地看看他。
一时间,这些年彼此一同走过的许多画面,都如流光片影一般,划过眼帘。
在这座偌大的皇城中,危机四伏。黑暗中,仍有许多看不见的刀剑,正指向他们。
兴许下一刻,便会刀光剑影,风雨压城,一脚踩进深渊里,不得翻身。
可他们并肩前行,不曾背弃过彼此的诺言。
顾扶风也望着她,眸中亦有一种深沉的温柔荡漾,他唇角轻弯,也不说话。
过会儿,卿如许才又苦笑一声,声音有些微的哽咽,你真是疯了。
男人浅笑一声,答,那我也疯了七年了。
卿如许垂眸,微微地摇了摇头。
她唇色发白,额间还是一层薄汗,被他揽在怀里的身子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还疼得很厉害么?顾扶风牵住她的手,转了个身,躬下身来,我背你。
卿如许的身上痛得不像话,也便没有拒绝,任他轻轻揽住她的膝窝,将她背了起来,俩人朝屋中走去。
她将脸颊贴在她的背上,胳膊揽住他的脖颈。
寒风很冷,可男人的背上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