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奕闻言,深邃的眼眸中有如暗夜潭水的乌亮光澜闪过,他微微挑眉,肃慎人是这么说她的?
可不是么?她的名号她的事迹早就在各国传遍了呢。
承奕问,还说她什么了?
欧阳允兮知道承奕一向不喜说话,她好几次主动找他搭话,他也都只简单回几句。此时见他竟主动跟她询问,难得一见他倒似感兴趣的样子,她也一时心情好了许多,开心地同他道,那可多了!大多都是说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官,知微见著,不畏强权,刚正不阿,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她想了想,又道,只不过,也有很多人不信她这么厉害,于是就有人传言,说她头先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只是略略识几个字,是她后来去庙里跟菩萨断发发愿,要用一辈子的姻缘来做交换,这才换来了这锦绣前程,所以她到了这般芳华的年纪,却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承奕嘴角轻滞,淡淡道,这就有些胡编乱造了。
欧阳允兮细瞧着承奕的神情,顺着他的话道,是啊,我也觉得有些胡说了。我明明听说她的倾慕者众多,诗才辩才皆是出众,定是她的心思不在这些事儿上,也是跟那些好男儿一般不耽于男女私情,有着高远的志向。
欧阳静池也被俩人的对话引得好奇了些,问承奕道,你们大宁还有这样的人物呢?
承奕嗯了一声。
承奕哥哥,你定见过她的吧,你快说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欧阳允兮追问道。
承奕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他道,也跟传闻差不太多。嗯.......有些才气,也有些傲气,是个眼里不揉沙的人。只是.......他摇了摇头,又垂眸。
欧阳允兮顺着承奕的目光,看他在瞧着自己手上的弓,也不知他是在想什么,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是个不要命的小傻子。
也是个巧言令色的小骗子。
承奕抬眉,无奈地笑了笑,道,只是太过出众了些。
欧阳允兮被他这突然的粲然一笑晃了眼睛,一时心跳不已。
过会儿,她才想起来问,出众?这不是好事么?你为什么要用只是?
越是出众,越是冒头,也越容易招惹是非。
承奕微微笑了笑,不再言语,他转头望向林子西侧,那里种了一片高粱地,如今火红的珊瑚穗头已被收了割,衰黄的杆儿在风中摇曳。
欧阳允兮不知他在看什么。